欲寻南风+番外(11)
谢植恶狠狠地磨牙,凑到她耳边:“大长公主知道你觊觎我,做鬼也要缠着你。”
“过段日子再跟你算账!”想到姜书绾居然会喜欢其他人,他就恨得牙痒痒,借机在她脸上狠咬一口,直到圆鼓鼓的脸颊上烙下一排牙印才松口。
无名小卒?他倒要看看明州哪个胆大包天的无名小卒敢跟他抢人。
“小舅舅也在?”赵元思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室暧昧的气氛,他对姜书绾说道,“朕过来瞧瞧,姜爱卿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姜书绾原本要帕子,正是想将那层血痂刮下来去验毒,见了皇帝亲临,于是便一五一十地禀报:“大长公主并非窒息而死,也不是鱼线所杀,真正的死因应该是毒药,但微臣孤陋寡闻,并不能确定这是何种毒药。”
赵元思沉默了一瞬,抬头又问:“哦?细说说怎么回事。”这周围的环境着实有些森冷,赵元思环顾了一圈后,说道:“换个地儿说话。”
一旁的谢植开口道:“今日臣是来找姜提刑询问其他事的,官家若要问大长公主一案的细节,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小舅舅这是做甚?”赵元思指着自己一身便装,对他说道,“你总这么拘谨,都是自家人,无妨的。”
姜书绾便开始将自己如何抽丝剥茧查到公主发际中有伤口的过程一一叙述,只是忽略了两次与谢植产生的交集。
听完之后,赵元思拧紧了眉头,长叹一声:“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谢植八面玲珑,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询问道:“官家可是有什么线索?”
第8章 钗头凤(8)
春日里的阳光虽灿,照在身上却没什么暖意。
“姜爱卿,你是查不出结果的。”赵元思顿了顿,对他二人说道,“此药名为‘牵机’,昔日太宗皇帝赐给南唐李后主的,正是这种,而自李煜死后,牵机便成了禁药,只藏匿于宫闱之中。”
牵机,故名思义,人服下后会头足相就,佝偻相接,好像绷紧了的织布机一般,死状极惨。魏国大长公主的死状,正是和这毒药相吻合。
赵元思叹道:“其实见了姑姑的死状之时,朕心中便有了猜测,但此案由开封府查办,仵作没验出任何毒素,反而碰巧抓住了大长公主府偷走珠冠的婢女。没想到还是太后明鉴,瞧出了其中的不对劲,这才还了那婢子一个公道。”
谢植与姜书绾均是沉默,宫廷禁药,自然是赵氏皇族才能够拿得到,赵元思没有明说,但字字句句都已经将证据指向了一个人:安王赵元祈。
“大长公主亦是安王的至亲,他又如何能下得了手!”姜书绾半是疑惑半是愤慨,却没想这句话脱口而出后,谢植狠狠剜了自己一眼。
不论安王是否有罪,她都不应该妄自议论皇族,于是赶忙跪在地上,“微臣失言,请官家责罚。”
谢植也厉声责备道:“我看你在燕山府路三年,还没学会如何做官,刚调回京畿路就当自己了不起了?若不是官家提点,你真觉得自己能破这桩案子?”
不动声色之间,谢植已顺着皇帝的意思,将此案定论。
“谢相这话刻薄了些。”赵元思虽然改了称谓,面上却不再紧绷着,走到姜书绾身边,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姜爱卿心思缜密,明察秋毫,堪当提点刑狱的大任,没想到谢相无心插柳柳成荫,为朝廷培养了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女官。”
“臣不敢邀功。”姜书绾伏下身子,不敢抬头,纵然是低着头,但脊背依然挺拔。
“爱卿不必怕他,京畿路的官员调任不受左右丞相之命,往后你的事儿,朕说了算。”赵元思脸上漾起几分笑意,似在和姜书绾打趣。
而后又取了贴身的玉牌递给她,“太后年纪大了,深宫之中难免孤单,难得她与你投缘,朕赐你玉牌,往后常来宫中走动,多陪陪她老人家。”
“官家既觉得姜提刑乃可造之才,不如再调她去两浙路历练几年?”谢植的神情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赵元思抽回了手,斜睨他一眼:“谢相糊涂,姜爱卿是明州人,又如何能任两浙路地方官?”说罢又眉眼含笑地对姜书绾说道,“有朕在,自不会再让美玉蒙尘,明珠暗投。”
本朝有律例,为官不得在自己家乡上任,意在避免贪腐与谋私。谢植默然,又自斥了几句,这才作罢,只是等到赵元思走了之后,神情竟是越发凝重。
姜书绾便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植这才回过神来,悠然道:“方才官家,不是都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了么?”
交代清楚了?姜书绾拧着眉,开始一字一句地回忆刚刚说的话,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之后,也没听出来哪句话是交代了,于是诚心问道:“可否请谢相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