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难测(124)
小木船满载而归,他们拉着一船的荷花往回走,路上遇到了好些人,月妩见一个送一朵。没多久,满船荷花消了大半。
“我们去周芳家还有周天家,给她们也送几朵。”
温慎实在是不知晓一朵花为何还非要上门去送,但月妩提出来了,他哪儿有拒绝的份儿,只能驱使牛车往里长家中去。
里长家中小院没瞧见人,她敲了门,往里问:“周芳在吗?”
里面不知是谁回了一句:“去寻温秀才媳妇儿去了。”
月妩心道怪了,只应了一声,又叫温慎赶着车离开。
没走多远,快要到前面的小山坡时,她一眼瞧见了周芳,正站在那儿不知在和谁说话。
“那是谁?她不是说去找我了吗?”月妩看着远处,朝温慎问。
“看着像是冯苑。”
“冯苑?”月妩转头,一脸疑惑,“他们在一块儿做什么?”
温慎但笑不语。
月妩收回眼神,想了想:“要不我还是别过去了,等明日再问她?”
“也好。”
第二日,她一看见周芳,便开门见山:“我昨日去寻你了,你家里人说你去寻我了,但我瞧见你和冯苑在一块儿。”
周芳一愣,脸色唰得红了:“我……”
月妩才品出点儿不对劲儿来:“你和冯苑……”
“并不是!”周芳当即打断,手足无措,“我不知该如何说。”
“那便从实说。”月妩往大石块上一坐,双肘往后一撑,小腿一翘,等着听故事。
周芳敬她是夫子,又当她是朋友,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那日温慎托冯苑关照后,冯苑便带她俩回了宅子,让她俩整理好衣物再走。
整理完后,本是立即要走的,冯苑忽然多了嘴,问了句怎的想起请温夫人当夫子了,言辞之中对她多有不屑之意。
周芳周天一听不服气了,与人据理力争起来。吵得最凶的还当是周芳,最后说服冯苑的也是周芳。
两人算是不吵不相识,其实冯苑也未吵,一直是周芳再吵。后来再见冯苑时,周芳心中便升起一股奇妙之感。
“你喜欢他?”月妩一针见血。
“我也说不上来。”周芳抿了抿唇。
一旁不知何时到的周天一脸震惊:“可你那天吵得可凶了,脸都红了,我还说夫子若是知晓,一定十分感动,你怎能喜欢他呢?”
“可我觉得冯苑人还不错,至少不是小人。”月妩反驳。
两人并未争执,都在等周芳回答。
周芳沉默一会儿,道:“许家中正在给我相看,催我成亲,我一时病急乱投医了。”
“我看也是。”周天附和。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月妩坐起身来,转了转眼珠子,问,“你和他相处时,心可会突然加快,好像要蹦出来的那种感觉?”
她想起和温慎初见时,他们在炕上对坐,温慎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那时她还以为自己是有什么毛病,此时想来,应当是那时便动心了。
周芳想了想,踌躇道:“好像并未有过?”
她又道:“那你分开时可会想他?没有他便睡不着觉?”
周芳有些尴尬:“并未有过……”
“夫子是对温夫子这般吧?”周天打趣,“但应当每个人感受都是不同的吧?”
月妩并未害羞,反而站起身来,点了点头:“或许如此。总之,我喜欢温慎,就是日日都念着他,一会儿见不到他便会想他,没有他在就睡不着,想要无时无刻黏着着他。”
周芳周天掩唇轻笑。
“这有何好笑的?”月妩转过身看向她们,“男女之情难道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吗?不仅如此,我还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最聪明的人,最有才华的人。他站在那儿,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周天用手肘拐了拐周芳,揶揄道:“师姐对冯公子可有这样的感觉?”
周芳面色微红:“倒不如夫子形容的这般,只是觉着他为人不错,虽有些高傲,但也能听得进话,也懂替人考虑……”
“那就是淡淡的好感!”月妩下诊断书,趴在她身旁的石头上,追问,“那你是如何想的?想不想嫁给他?”
她含羞带臊,小声回应:“可婚姻大事,岂能由我自己做主?更何况,我虽有些仰慕他,却不知他是否心仪我……”
“那你去问问不就成了?”
“哪儿有能直接问的?”周天惊了。
月妩奇怪:“为何不能直接问?若是我,我喜欢谁,自然要去问个清楚的,不要自视甚高,拉不下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