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意(173)
舜音拢了衣襟,嘱咐胜雨:“今日府中的事只当没有过,不要对外说。”
胜雨在前引路道:“夫人放心,陆姑娘不曾来过。”
她点点头,走在廊上,停步才发现已被引至主屋外,转头去看东屋,那里已然一片漆黑,才想起东西已搬走了,面前主屋里倒是一室灯火。
胜雨带笑屈身:“军司说今日当算大礼之日,请夫人早些入屋安置。”说完退去。
舜音便又想起了先前迎接她的阵仗,定定神,进了屋中。
她的东西果然都已送入,一样一样归置在四周,折本私物放在了桌上,妆奁置于窗前,这屋中忽就多了她的痕迹。
门轻响,又合上。
她回头,穆长洲已经走入,袖上护臂已除,周身带着湿气,目光同样打量着四下,又转来她身上。
舜音还以为他留在前厅与胡孛儿和张君奉宴饮,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走去桌前理了理折本,竟没来由的有丝紧张,好像真的今日才刚成婚一般,口中说:“这么早回来。”
穆长洲在身后解着腰带,带扣松开时细微轻响,从未这般清晰:“回来够晚了,至少已有十天半月未归。”
舜音觉得他像是在解释先前的事,随手放下折本,接了句:“那你因何不回?”
一回身,他已近在眼前,身上外袍轻敞,又如先前那般沉笑了声:“你说我因何不回?”
舜音眉角一跳,腰已被他一手箍住,直撞上他胸膛。
直到此时才看出他眼下微带青灰,下颌线清晰许多,清减了些许,她先前竟没注意。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见他目光越去了她身后,伸出只手在桌上拿过什么,搁在她身侧桌上,翻开。
舜音瞥去一眼,陡然看到露骨的男女纠缠画面,耳后轰然一热。
竟然是当初总管夫人给她的那本册子,早就被她收在了柜底,不知尘封了多久,今日却因东屋之物尽数搬出,被搬到了这里。
穆长洲一手箍着她腰,抵在她身前,一手缓缓翻着册子。
舜音心中不觉飞跳,连忙伸手去遮挡。
穆长洲箍着她腰的手用了力,拨开她手,手指又翻了一页:“今日方知,我以往读的书也不算多。”
舜音脸上一下也热了,干脆抬手遮住他眼,蹙眉说:“别看了。”
穆长洲双眼被她手挡着,唇边似笑非笑,忽的搂她那只手在她颈后一按,她顿时往前一倾,贴到他唇上,眼前尚隔着自己手背,激得她呼吸一顿。
之前被他揉捻太狠,唇上微麻还未消退,此刻又被他双唇滚热覆上。
紧跟着腰上一紧,他一把搂住她,走向屏后。
舜音跌坐下来,跌在床沿,却是坐在了他身上。
穆长洲一手始终搂着她,脸退离了她唇,身却反而更近,腰身紧迫威压。
根本不知何时衣裳落尽,舜音右耳边只听见纸册轻响,他竟还在翻动,不禁气息更急。
腰上的手也在动,翻动的声音渐渐变得不真切,耳廓边弥漫的都是彼此渐重的呼吸。
舜音身轻颤,如有不可名状的暗涌,自背窜去腰,又如细细涓流,汇成一线,在拉拽着她的思绪,直至人猛然往前一靠,伏在他肩头,一把抓住他肩。
那只手又移去她腰上,手臂箍到她腰后,用力一托,一落。
舜音紧咬住唇,眼前如白茫了一瞬,而后才看到他宽厚的肩在动。
离得太近,看不见那些骇人可怖的痕迹,只看到他颈边渐渐细密的汗珠。
无人挑灯,室火渐微,彼此身影投映屏风,在眼角余光里越晃越暗。
周遭越暗,呼吸越沉,她甚至又听见了一页翻动书册声,明明能感觉到他深深隐忍,却没有疾风骤雨,她却如受烈阳炙烤,抓在他肩头的手也快抓不住,手心里都是薄汗。
直至已快筋疲力竭,她终于两手都抓到他肩上,就要稳不住,下意识唤了声:“穆……”
后面没叫出来,又短又急,是呼吸断了,只能急切换气。
穆长洲忽又将她一抱,喘着气,贴到她耳边:“我将音娘重新迎回,你对我是不是也该换个称呼了?”
舜音无法思考,茫然般问:“换什么?”
他贴她耳边更近:“亲近些的。”
舜音身上出汗,思绪凝结,飘着声说:“二哥?”
穆长洲似笑了一声,忽地搂紧她,肩峰一耸。
舜音霎时紧闭双唇,口中仍泄露了一声闷哼,手指抓紧他肩。
穆长洲终于扔开书册,双手都扣住了她,身一转压上去,声哑而粗重:“不够,下次要换个更亲近的。”
第六十九章
这一夜, 至少有半夜都不曾停歇。
天亮时,穆长洲睁开眼,看见舜音就伏卧在他身边, 她脸侧往里,锦被半边遮背, 露出一截润白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