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缙抿一抿嘴角，贴近她的耳边，呼吸喷在她的耳廓中，“你对我非打即骂，也太凶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的？”

如果当年他不知道她很爱他，也没有体会过那些温柔的爱意，没沉浸在她给他的幸福中。

他就不会在猛地失去她后，觉得无所适从，悔恨至极。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跟她调笑。

忍不住想逗她，看她抓狂，看她嘟嘴。

看她一脚一脚踢他，一拳一拳捶他。

身上有点疼，但也很甜蜜。

因为他终于真真切切地拥有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

而不是在午夜梦回时，在脑海中浮现一个虚幻的影子。

让他肝肠寸断，怅然若失。

柳若嫄耳边一阵阵暖流气息，只感觉脸颊滚烫，浑身发软，根本没听清他刚说了什么。

勉强定一定神，她磨着牙说道：“云子缙，你说话靠这么近干嘛，能不能保持一下合适的距离？”

每次说话都靠人家这么近，什么素质！

主要是太慌了。

心脏快要跳出来！

“我怕你听不见。”他又靠近一寸，温声细语，体贴地说道。

“我又不是耳聋！”柳若嫄头皮猛地炸开，快要气疯了。

“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情不自禁爱上我，此生无法自拔？”他在她耳边低喃道，气息弥漫在她脖颈上，引发了一阵异样的酥麻感。

“爱上你？说什么鬼话……喂，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她恼怒抗议道。

男人伸手捏她的下巴，手指感觉到冰凉的柔滑，眸光暗深了几分，忍不住开口道：“我只动手，没动脚。”

“混蛋，你能不能别在我耳边吹气？”柳若嫄脸色红得像苹果，对他怒目而视。

“我没吹气，那是喘气。”他一本正经解释道。

“你憋着，别喘气！”

“不喘气的是死人。”

柳若嫄：“……”

那请你原地毁灭，当个死人可好？

“嫄儿，咱们复合吧。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重新再娶你一次，举行一场盛大的婚事，你的彩礼和嫁妆我都为你准备好，十里红妆，整个定云国没有哪个新娘能超过你，我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

云子缙手指勾着她的娇俏小巴，一双深眸定定凝视她，仿佛痴迷了一般。

“跟你复合？让你再娶一次？”柳若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容很淡，“你喜欢我，难道我就要再嫁给你一次？云子缙，你想多了，不管你怎么诱惑我，或是逼迫我，我都不想再嫁人了。”

她的态度很认真，一双清冷的眸子中透出执拗的神色，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确实是她的真实想法。

有男人喜欢她，她就必须嫁给他吗？

即便两人彼此喜欢，也没必要一辈子在一起吧。

她不嫁人，就留在娘家过一辈子。

可能生活平淡无奇，但至少是安全的，自由的。

嫁进静王府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糟心事。

她早就思量过很多遍了。

为了保平安，她宁愿一生不成亲。

一辈子不嫁男人。

“嫄儿，你怎能……”男人急着想反驳她。

“云子缙，如果我当初没有嫁给你，你觉得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柳若嫄打断他的话，突然问道。

他不由得一阵恐慌。

“你嫁给我就是嫁给我了，上一世嫁给我，今生还嫁给我，没有别的如果，永远都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道，“除了我，你也不可能嫁给别的男人。”

他执着的模样，带着一股冷冽的犀利和威压，像是随时要将一切威胁对象清除。

柳若嫄眼眸中的笑意浮起，扬着头看他，“对呀，我不会嫁给别的男人……”

他眸光一亮，闪烁犹如星星一般，“嫄儿原谅我了？”

“没有原谅呀。”她淡淡说道。

云子缙表情僵住，有些失望，但很快恢复过来，不禁一阵苦笑。

也是，他期待过高了。

他曾经对她的伤害，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被原谅的。

这是报应吧。

明明小丫头口是心非地装作对他很凶，其实无时无刻都表明喜欢他。

她在意他，还会因为他吃醋。

但也只是喜欢和在意，她并不想跟他复合。

过了这么多年，其实他跟她的关系没有改变，名义上是夫妻，但两人并没有真的一起生活过。

没有认认真真一起过日子。

哪怕他懊悔不已，哪怕他责怪自己一万次。

但他也知道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太卑劣，太无情了。

已经深深伤害到她。

到头来他只能配合她，守在她身边，当一个宠溺她呵护她的忠心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