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休书后,咸鱼王妃掉马了(1247)
顾衍并不理会他这一套,他冷冷地道:“明相不用和本公子套近乎,我父当年死于你的构陷与误判,今日在本公子面前,你竟无丝毫愧疚吗?”
明崇骏笑了,他道:“顾公子,老夫这一生啊,不敢说没有做过亏心事,但对于你父之案,老夫还真不亏心!既然不亏心,何来愧疚之说?”
顾衍眉目顿冷,他冷眼看着面前的人。
峨冠博带,身形清瘦,但身上却带着一股书卷的清气,面容清癯,哪怕面对的是刀兵,是鲜血,他脸上也没有什么害怕之色。
顾衍道:“我父根本不可能谋逆,他也没有谋逆之心!”
明崇骏道:“不错!”
“那你还说不是误判?不是构陷?是因为我父功高盖主?是因为狗皇帝忌惮?”
明崇骏摇摇头,看着顾衍的目光中,有一丝悲悯:“当年的真相,当然不会被尘封掩埋。你父亲是没有谋逆之心,但是你母亲有。她冲进宫中谋杀皇上,目击者不止一人。你倒是说说,进宫行刺,是何罪?”
顾衍不信,他摇头:“这不可能,我父母相敬如宾,两心如一。母亲怎会不顾父亲的意愿,行这大逆之事?”
“你也知道这是大逆之事?”明崇骏目光平静,看着顾衍。
明明面前老者清瘦又平静,顾衍却从中感觉到了一份居高临下的悲悯,这让他心情甚不好,他冷冷道:“这些事,岂能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又如何信你的一面之词?如今你自是向着那狗皇帝。而你为脱当年之罪,自也要将我父母之罪坐实,以证实你的无辜。你们这些卑鄙的人,我见得多了!”
明崇骏竟笑了笑,他看着顾衍,悠悠地道:“顾公子,你可还记得你父母的笔迹?”
父母的笔迹?
顾衍咬牙,当初父母出事时,他已经六七岁了。他四岁启蒙,是由母亲手把手的教写字。
他自是记得。
这些年,他记得清楚。
而且,他的手中,还有父母当年留下的墨宝,他时时便要拿出来看,以慰思亲之情。
他冷声道:“明丞相,我知你多智近妖,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明崇骏摇头笑,道:“信不信无所谓,不过,当初你父母还留有一些遗物,在你带兵冲击宫门时,我去取了来,正好给你!”
父母的遗物?
顾衍眼睛有些发红,他道:“拿来!”
不管明崇骏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得拿到手中自己甄别。如果不是,他会拧断这老头的脖子。
明崇骏似乎并没看见他虎视眈眈的目光,也没有看见他眼中的恶意。他从袖中拿出一叠发黄的书信。
在顾衍接过时,他缓缓道:“你不是说,你的父母感情深厚,两心如一,你小故事会罔顾你父亲吗?你母亲之所以行刺皇上,犯下抄家灭族之罪,是因为他恨你父亲逼死她的嫡亲兄长。”
“你胡说!”
“老夫又何必胡说?这些信里,说得明白。你父亲是为东夏战神,战无不胜,但他二十年前与南齐一战,南齐惨败,南齐大将军封墨寒全军覆没,无法对南齐皇帝交差,只能自裁谢罪!那封墨寒,与你母亲一母同胞,都是出身南齐墨氏!”
顾衍自然知道他母亲是南齐墨氏女,但他从不知道,他有个舅舅曾是南齐大将军,甚至他知道母亲的身份,也是在家族被抄之时,南齐墨氏出手,救下他这个遗孤时,他才知道。
此时,他的心中受到强烈的冲击。
他去拆看那些信。
信自然是早已拆开的,但他原本灵活异常的手指,竟有些发僵。
明崇骏继续道:“你母亲曾是玉鼎学宫唯一的一个女学生,聪明绝顶,但她是南齐人,而你的父亲,却是东夏的镇国将军。彼此的身份,想要在一起,原本不太可能。但你父母相爱了,他们冲破所有桎梏,成为夫妻。如果南齐大将军不是封墨寒,如果你父亲不是领军应战的东夏镇国将军,也许他们还能继续做恩爱夫妻。”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你母亲之前曾苦求,让你父亲手下留情,让封墨寒不至于败得那么惨,但你父亲拒绝了。他记得他身为镇国将军的职责,就是将外敌打伤打残,让他们无侵犯之力。当他们二人之中,横亘着你母亲亲兄长的性命时,恩爱夫妻也反目。为了让你父亲伤痛后悔,你母亲故意那么做,灭你父亲满门,让他死在痛苦之中。”
“所以你该恨的,从来不是别人!”
“你父亲死得是冤,但冤死他的不是别人,是你的母亲!”
“你母亲是死得惨,但她的惨,是因为她要为自己的嫡亲兄长报仇,甘愿舍身!”
“你觉得不甘,你差点难以活命,即使被人所救,也成了孤儿,但是你扪心自问,你父亲身为镇国将军,有自己的职责,面对南齐大军入侵,他领兵奋战,将来敌打残,他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