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却不肯让他清静，跟上来敲敲他的房门。

“干嘛？”躺在床上的天翊睨紧闭的房门，不耐烦。

“你不是要赚钱吃饭吗？我给你钱，你去给姐姐打下手，保护她。”阿莱隔着门这样对他说。

这小家伙挺紧张筱薇的嘛。

天翊动动手指，那门吱的一声开了。

阿莱走进来，巴眨着大眼睛看躺在床上漫不经心的大叔，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枚金币，递过去。

“这个够不够？”

天翊伸手，二指挟住那枚金光闪闪的金币：进贡的附属国会在送来的金币上烙着属于暗夜帝国的火焰图符，啧，这不是他的钱吗？

“小小魔人能有这钱？哪来的？”

“这是姐姐给我的零花钱，说到镇里看上什么随便买。”来的路上，筱薇和阿莱对巴栏镇充满了憧憬，聊着聊着她就给他了几枚金币，好让他能自由消费。

“她对你挺好的呀？！”

“姐姐人很好的，她对大家都好。”阿莱说。“我也挺同情阿力和玉秀的遭遇的，姐姐有心帮他们，可对方毕竟是神明，我怕姐姐应付不来，你的本事我见识过啊，你肯定能帮她的。”

“这世道，当好人不长命呢。”

“大道理我不懂，拿了钱你就要做事儿。”阿莱看天翊把玩着那枚金币，咬了咬嘴唇，道。

“就这一枚？”

“……”听语气，无名是嫌钱少了。也是，那可是拼命的活儿，一枚金币似乎少了点。

阿莱去翻兜儿，将其余的两枚金币送进对方的掌心里。

“我只有这么多了，这可是很多很多钱了。”

天翊将那三枚金币抛到空中，将它们敛进袖兜里，闭上了眼睛。

对方收了钱就意味着接活做事了，阿莱看闭目养神的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退出了房间。

……

临近午夜，街上阒无一人。

空气冷了几分，从河上刮来的风席卷着一团雾气，席卷进寂静的小镇，将它吞没。

一支献祭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街道，身裹白衣的人们沉默不语，护着中间的轿子，埋头赶路。

轿中，素颜白裙的玉秀伤心轻泣，却被跟在轿外的镇长低声勒令：“被挑中献给河神大人是你的荣幸，不许哭，哭肿了眼不好看了，恕怒河神大人你是要害死全镇子的人嘛？”

玉秀想着上次凶如猛兽般淹过镇了的洪水，她的耳畔还回荡着人们的呼救和哀嚎声，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冷战，咬着小嘴儿将眼泪强忍了回去。

不远处，偷溜出客栈的筱薇和阿力小心地隐藏在房屋投下的阴影之中，跟着献祭队伍出了镇子，穿过一片被河水冲毁的田地，他们到达了上游的祭台。

祭台上摆满了拜祭河神的食品，点燃的红色大蜡烛将周围照得通亮，祭司和她的人已经候在那边了。

第204章 献祭

筱薇和阿力躲在芦苇丛里，小心探视三丈远的祭台。

穿件绣着金线咒符黑袍的祭师有节奏地敲打着手鼓，摇头晃脑在祭台上舞蹈，她吟唱着颂扬河神的歌谣，带领着众人虔诚地祭拜。

河面翻滚的雾气更多了，气温也随之降了几度，似是在回应人们的祭拜。

祭司用匕首在玉秀掌上划了一下，将血滴在桌上的一只碗里，她边祝福玉秀边用血在她的额心上点了一下。

玉秀忍着掌心的疼痛，在祭师的要求下双手捧起那小半碗血，巍颤颤地走到祭台的尽头。

那里停泊着一艘小船，镇长亲自将玉秀扶进了船里。

“玉秀！”阿力看坐进船里的女人，心悬到了嗓眼。

“人太多，现在不是时候。”筱薇拉住随时都有可能冲出藏身处的阿力，低声道。

为了提防仪式发生意外，至少有二十个手持长刀的壮汉守在祭台周围，阿力和他们交过手，还差点丢了小命，这个时候跑出去硬拼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与镇上的人相比，河里更加危险呢。

“嘘！”筱薇蹲在芦苇中并不只是探视，她早就忙开了。

一缕灵力无声息地流进河里，附在那些如长发般在水中飘荡的水草上，它们将河里的情况及时的转达给她。

年轻女人的血吸引了居于河水深处的河神，河内暗潮涌动，但对方并没有立即来取众人献上的祭品，而是小心翼翼地往岸上窥探着。

祭司和镇长一左一右将载着玉秀的小船推向迷雾氤氲的河央。

“撤了！”祭司迎着潮湿的河风，似是接收到了河神传递的某个信讯，对众人道。

这样的仪式已经不是第一次，祭品已经送到了河央，河神很快就会来享受年轻美丽的女子，大家要做的事就是回避，躲回家里静候这个夜晚结束，只要河神满意，他们就能在接下来的一个月过上平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