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青枝(175)
沈青枝没理她,低头继续摏着药草。
她还觉着奇怪呢!
这李莺画明明前些日子还对她嗤之以鼻,说话阴阳怪气,这些日子跟换了个人似的,跟前跟后,还老往她身边凑。
李莺画没再靠近她,而是蹲在旁边看着她细细挑拣着草药。
瞧瞧,这女人就是美。
肤如凝脂,腰肢纤细,该丰韵的地方丰韵,简直就是天生尤物。
她那表兄怎么放心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放在府里的?
这容貌,简直是我见犹怜。
这般模样,很难想象被她那清冷表哥拥在怀里的模样。
李莺画越想越觉得得劲儿,双手托着下巴,想得不亦乐乎。
过了会儿,大概是见沈青枝不理她,她又朝她身边挪了挪,用胳膊轻轻拱了下她,“嫂子,我表兄怎么还未回来?”
沈青枝正在手摏药草,被她拱地手臂晃了晃,她抬眸看她,“画儿,你不会还惦记我夫君吧?”
“嫂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李莺画红了脸,娇羞地捂住脸。
“那你脸红什么?”沈青枝冷冷看了她一眼,忙转身整理药草去了。
李莺画有苦说不清,忙噤了声。
又过了片刻,大概是她真闲不住嘴,眉头轻挑,闷着声开口,“嫂子,你都不想表兄?他这一去可这么久了?有给你回过信吗?”
“你对他很感兴趣?”
沈青枝低头整理药草,声音悦耳动听。
从前李莺画觉着自己的声音宛若黄鹂,姑母也喜欢听她说书,可眼下她听着沈青枝的声音,才觉着什么是天籁之音。
仅仅是一句话,她便已昏昏欲睡了。
她双手捂住嘴,哈气连天的,一双漂亮的眼睛都有些泛红。
“没有,我就问问。”说完她起身,掸了掸皱起来的裙子,轻声道,“嫂子,那我就先走了。”
沈青枝“嗯”了声,终于抬头认真打量了她眼,见她虽还是那清丽温婉的模样,但像是换了一个人般,不禁有些好奇,但也没问,“你……回去慢点。”
李莺画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嫂子,之前真是多有得罪,那事儿我已找阿挽道过歉了,她已原谅我了。”
沈青枝点点头,忙低头干活去了。
李莺画也没再打扰她。
确实,她这段时间有些太缠着她了。
她也知晓沈青枝对她还有隔阂,这是一朝一夕不能改变的。
走的时候李莺画还瞄了眼紧关的屋门。
那门明明关着,可是却令人毛骨悚然,她忍不住颤栗了下。
只看了眼,便提起裙摆匆忙离开。
*
东郊园林。
戴面具的男人站在院落里,正在舞剑,远处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听闻他忙收起剑,望了过去。
“义父。”声音清润,如高山流水。
说话的人面容英俊,温润儒雅,走动间,身上淡淡清香飘散。
男人眉头一蹙,看着他,“怎这么久才来?”
那人微微一笑,“有些事耽搁了。”
“听说你设计让人将他刺伤了?”他挑眉,继续舞着手上的剑,面具下的神情让人看不真切,但仅从语气,能听出他的好心情。
“是,谨遵义父旨意。”
那男人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让人挑不出毛病。
“谁这么大本事,能将堂堂首辅大人一箭射中?”
那人没回他的话,而是双手抱拳,弯着腰,满脸谦卑地开口,“义父,孩儿已完成你的要求,还请您收回成命。”
那面具男嗤笑声,将剑锋指向他纤细的下巴,“你是在和我交易?”
“不,只是望义父遵守诺言。”男人声音不卑不亢,让人感到一阵惬意。
可那面具男却不是个好惹的,他轻笑了笑,那剑更深地戳进男人的肉里,“孩子,你该知晓,我从不受人威胁。”
说完他收回剑,转身离去。
而那男人的下巴处,却破了皮,鲜血滴了出来,落在了他雪白的长衫上。
他握紧双拳,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丝愤怒。
*
江聿修昏迷两日,还未苏醒,沈青枝急了,但铺子那边又有事让她过去,没办法,她只能让白苏安排人多加把守。
临走前,她蹲在榻前,握住他的手,轻声哭泣,“你这人,怎么到现在还未醒?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她将脸贴在男人冰冷的掌心,泪水沾了他一手。
她一边哭,一边喊他的名字,江聿修,江聿修,喊了不知多少遍。
可那人仍旧昏迷不醒,眼皮都未眨下。
大抵是这几日都未见太阳,男人的肤色愈发白皙,五官隽美,薄唇微微泛白,柔弱得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