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青枝(157)
纵然两人已亲密无间,她还是有些羞涩于在他面前换衣。
她躲在屏风后,脱着身上这件烟粉色襦裙,脸色通红,“大人,你不要看。”
江聿修端坐八仙桌前,饮着茶,点点头,“嗯。”
目光却是直直落在那透着光的屏风上。
他倏然想起,上次他去兰时序,也曾见到美人更衣,这次他的身份更为光明正大了。
一道微光自窗间照进屋内,恰巧落在了那屏风上,江聿修清楚看见那道婀娜多姿,妩媚动人的身影正在系着胸口的带子。
长指轻叩桌面,他倏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忙又端起茶喝了起来。
江聿修不是什么纵情声色之人,在军营时,为了缓解压力,与舞姬行乐那是常事,但他却清心寡欲,从未召唤过舞姬。
甚至一眼也不屑落在那些姑娘身上。
但如今,他却觉得自己中了她的毒。
沈青枝很快将衣裳换完,这件交叉领小衫,很好地将她身材显了出来,长裤衬得她那双腿又直又长,江聿修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穿长裤,不禁有些新奇。
“大人,这衫子好像有些小。”沈青枝出来,低头看着雪白处,那里好像变得更为明显了,因为有些短,她的纤腰露在了外面,无论她怎么将这衫子往下扯,都还是嫌短。
大抵是估算错了她的围度。
江聿修心想,但他却没有将这话说出来,他从不对人的外貌指手划脚,当然也不会去评论妻子的身材。
“枝枝,过来喝茶。”
他将眸子从她身上挪开,将身旁的椅子挪了出来,让她坐下。
沈青枝走至他身边,却是未按常理出牌。
这人太过冷静,一双眼眸平淡如水,毫无情绪。
她觉得自己没有被得到尊重,嘟囔着嘴有些不悦,直接坐在了那男人腿上,长腿环绕住他精瘦的腰,一双眼眸楚楚可怜,“大人,枝枝觉着这样坐比较舒服。”
她红着脸依偎在他身上,心跳倏然加快。
其实这么做她是不好意思的,但是自尊心告诉她,就得这么做。
撩拨他,让他眼神里充满她的身影。
为她发狂。
男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蜜桃臀,“枝枝愿意坐哪都可。”
沈青枝抿了抿唇,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问道,“大人,您还未告诉枝枝您为何落水。”
话落,便感觉身下的手掌僵硬了片刻。
“若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她自以为自己很通情达理了,虽然她很想听,但却是能理解他的感受。
年幼时的伤疤,或许在今日仍是心头的意难平。
男人缓了片刻,没有说他的事儿,而是告诉沈青枝关于阿挽的事儿。
“阿挽本会说话,是有人给她下了一剂药,让她从此再也无法开口,这高门大院,人面兽心,谁也不知那人背地里是什么样,这也是我不想让枝枝过来住的原因。”
沈青枝听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阿挽的失音竟是人为?”
“嗯。”他拖起她的蜜桃臀,将整个人往身上靠了靠,沈青枝忙搂住他的脖颈,将头架在了他肩膀上。
屋子里昏沉暗黄,阳光唯有从帘子的缝隙里穿透进来。
但人在黑暗中,视觉减弱,心也更容易静下来。
江聿修抱着沈青枝,与她讲起那件秘事来。
“这大门大户里,可不止阿挽被害,而吾,也是一天夜里,被人扔进了湖里,那日狂风暴雨,院子里起了水,母亲陪着父亲去救灾,留年幼的儿,独自在屋中就寝,结果有人趁乱将那孩子扔进了河里。”
他说起此事来风平浪静,可沈青枝却是清楚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与呼吸的紊乱。
她抬头凑到他光洁的脸颊上亲了亲,贴着他的脸颊,她开口道,“过去了。”
大抵是气氛温馨,人的心也很容易在这样的氛围里被抚平,起码江聿修觉得他的心舒畅了不少。
从前他看见那条溪流,心中便满是仇恨痛苦。
他永远忘不掉,那日起了大水,荷花池水浑浊且多,他被汹涌澎湃的池水包围,几近窒息,如若不是飘到了一处石阶上,被一女医所救,他早已不知冲向何处了。
这么多年,以为自己不会提起,但今日他却是将自己内心的秘密告知于她。
那事儿,其实是府里的隐秘事儿,碍于背后那始作俑者,大长公主为了庇护那人,硬生生将此事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