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督主是公主驸马(4)
谁知冷卓君却晃了晃空闲的手:“大人这是何言,所谓欺君之罪可是要满门抄斩,但小人念及同僚之情让大人可以在临死前见到家人最后一眼,大人你可别让小人失望。”
他一边说一边抓起郑春风的头发,粗暴的力度直接拽出人的一声闷哼,随即咬紧下唇,原本结巴的伤痕被再一次撕裂,顺着嘴角留下一条血丝。
郑衡瞬间就怒了,但面上还是一脸平静,因为他知道冷卓君的脾性,以他人痛苦为乐的人怎可被牵制情绪。
掩于袖口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忍住内心深处的怒火,呼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看到了亲人望过来的目光:“只要我交出密录,你就要让我家人平静上路。”
“大人尽管放心,只是——”冷卓君加重了力道,右手抽出腰间的长剑横在郑春风的脖颈上,“若是大人要耍花招,小人的手可要抖了。”
说罢,手腕还真抖了一下,锋利的长剑瞬间在脖颈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血缓缓流下与白色形成鲜明对比。
郑衡急呼:“别伤害我儿子!”
冷卓君无言,只是将剑又贴近几分。
就在俩人僵持时,郑春风开口了:“父亲无需顾虑我们,儿子这条命在家国大业面前不值一提,还请父亲尽……”
话还没说完,就听郑衡的哀嚎和亲人的尖喊,伴随喷涌而出的鲜血掉落在地上的是一截舌头,伴随痛苦倒地却无声挣扎的郑春风,单手持剑一脸淡漠的冷卓君形成鲜明对比。
“不管怎么说,我都很讨厌你们一副自以为是的嘴脸,所以小人只好下手为快乐了。”
亲眼见到儿子惨死面前的郑衡触及到冷卓君毫无波澜的眼神,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道:“我想跟我的家人说句话,说完就把密令交给你。”
冷卓君准许了。
郑衡一步一步走到眼前,蹲下身先是跟妻子女儿轻声细语,又泪眼婆娑的用手合上儿子不瞑目的眼睛,三人大哭一场。
郑衡抱着儿子身体,泪眼婆娑却声音沉稳道:“苍天在上,我郑衡不负天下,不负中原,唯负亲友。”
冷卓君暗道不好,下意识伸出手却见郑衡手握从郑春风三人身上拿出的火药,往地上一扔。
窜天火焰,宛如烟花绽放在空中,照亮了漫天黑暗,被吵醒的百姓不明所以,或到窗口观看,或小骂两句,没有人知道逝去的多条性命。
冷卓君缓缓爬出小巷,原本整洁的衣服早已变成破布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爆炸范围太大能避开致命处已是命大,竭力站起的身躯贴在墙上,用冰冷缓解痛苦的身体,蹭着墙壁勉力走出一步就膝盖一弯,摔倒在地上。
被耳鸣侵扰的耳朵闯进马蹄声,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来人是谁,却只是睫毛颤了颤,连一条缝也没有睁开就陷入一片黑暗。
重新睁开眼睛,冷卓君只感觉到痛,仿佛是骨头被打碎重接的痛,浑身都动弹不了一点。昏迷前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最终定格在开门进来的人身上。
“你醒了。”女子语气平淡,将药碗随手放在空桌上,俯身拿走冷卓君额头上的湿布。
冷卓君想要开口,然而一发声喉间就传来一阵刺痛紧随其后的血腥味逼迫他不得不放弃说话的想法,用一双审视的眼睛看着女子。
女子却也不惧,鲜红的眼眸在看向冷卓君那刻,后者就被对方眼里的杀意消散了脑里的昏沉。
只有久经沙场被血侵染之人,才会有抑制不住的腾腾杀意。
——可是,冷卓君又想起那抹淡淡的菊花香,令人安心。
他垂眼眼帘望见被褥底下自己□□的身躯,悬空的心瞬间要冒出嗓子眼,单手撑住身体不顾一切抓住女子的衣领,逼问:“你脱了我的衣服!”
——她怎敢!
女子的手覆上衣服上的手,毫不费力就拽离对方的手,并将其按倒在床上,用不容抗拒的力道制止了冷卓君的挣扎。
“不止脱了还看了。”
平淡的女声令冷卓君彻底破了防,被撕裂开来的伤口染红了白色内衫,他怒瞪着她,却忽然睁大了眼睛。
温热的手擦去了眼角的水渍,他听到她说:“你很漂亮。”
冷卓君刚想说话,没想到对方却收回手拿起桌上放凉的药,他竟下意识张了嘴,喝干净碗里的药。
后来可能是药效上来导致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女人为他重新包扎了身体,换了干净的衣服,在要离开之际自己撑着身体喊住她,只为得出一名字,朦胧之际的脑子捕捉到了从对方嘴里说出的“昭”字。
待重新睁开眼睛时屋里并无女子身影,他缓慢做起身手指却碰到异物,他偏头定睛一看,一条白色手帕静静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