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番外(182)

作者:阿長

秋冬是女人,李遂意却不算男人。但是不是男人都不妨碍他的直。

“你又瞎琢磨!”他愤愤地道,“哪有纵着人骑到自己头顶上去的?你真是个榆木脑子,就不带开窍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惟愿

寝殿门被踹坏,侍卫门忙着修缮。

铁钉一声声砸在门框上,像是砸在某些人的心头。

小娇煞伏在地上,这时候断然不敢再撅屁股,否则看起来不雅得很。

料定今日难逃一死,本想拿着地上散落的珠钗自尽,又恐脏了寝殿惹天子不快,连个全尸都保不住,便只能干熬着等死。

能怪谁?

怪就怪那李孟光眼瞎心盲,连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怪就怪自己被荣华富贵迷了眼,放着泾州第一的名角不做却妄想一步登天。

人心不足,巴蛇食象。事到如今一切均是咎由自取。

冷不防一阵清亮娇柔的笑声入耳,他猛抬起头,见青年天子抱着那小黄门入了内。

寝殿灯火煌煌,将二人耀了个真切。

青年天子玄衣乌发,玉面被镀上一层金光,五官精致深刻,眉目隐在淡淡阴影中。纵然怀中抱了人,脊梁也挺得笔直。

那小黄门……不,应该说是个美人,整个人偎进天子怀中,仍在笑着,却模样懒懒,连瞧都不愿意瞧人一眼。

二人进来后同时注意到他。

小娇煞浑身一僵,头埋得更低。

“来人。”天子喘了一口粗气,沉声呵道,“留着他膈应朕?”

侍卫们疾行入内,将衣不蔽体的名角小娇煞架走。

打发掉了恶心的人,还要哄心上人。

刚把人放在榻上,便被揪住了腰带。

“衣裳都没穿好。”陆银屏道,“松松垮垮,成何体统?”

天子没了脾气

“朕若是顾着体统,四四就走远了。”他俯身便要吻。

“你去沐浴。”陆银屏推开他哼哼唧唧地道,“不搓掉一层皮不要靠近我。”

正想趁机偷香的天子没了办法,只能将人放下,老老实实地去了浴房。

陆银屏等得无聊,在这期间寝殿大门也被修好。

她在床榻打了好几个滚儿后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梳妆台下的一片狼藉。

“恶心!晦气!”陆银屏骂了几声后,怒气冲冲地起身去收拾。

金镶玉的子母粉盒底朝上地倾倒在地,香粉撒了一滩;

凤纹瓷白油盒斜斜地躺在一边,红色膏脂流出了多半,鸳鸯镜架也被碰倒,鸳不成鸳鸯不成鸯;

三层奁中常戴的钗环也散落开来,有一根金钗上的玉石碎了一半,另一根玉簪则是稀碎。

陆银屏瞬间白了一张脸。

她将金钗上的玉石拼凑一起放在耳边,手指蜷起,用力地扣了扣梳妆台。

天子踱步回了寝殿,虽然刻意走动了小半刻,但周身依然弥漫了一丝水汽。

他推门而入,便见陆银屏背着他侧卧在榻上,曲线起伏玲珑,像画中仙影。

“四四……”天子轻唤她,冰凉手指抚上光滑小臂,带起一阵战栗。

陆银屏瑟缩了一下。

他以为她依然有些嫌恶

而大魏重臣多鲜卑贵族,鲜卑男子秉性天然,不太好这口,这种事一般不会碰,他也一样。

“你心里不舒坦,朕便离你远些。”

他收回手躺在一边。半干的发散在床头,蔓出道道绮丽的蜷影。

灯火粲然,二人背对默然。

然而目之所及,皆是彼此。

陆银屏没忍住,一个翻身便箍住天子窄腰。

拓跋渊以为她终于释怀,也想翻过身来好一亲芳泽。

结果背后晕开一片湿意。

丝绸不比棉纻,沾水并不易干。然而她的眼泪像是泄了的春洪,铺天盖地地想要连同他一起溺死其中。

“四四……”他转身。

“元烈,你其实都不知道……”陆银屏开口,声音酸涩呜咽,“我哪儿都不好。”

就如他曾所说的一般,脾气差、没有才华、胸大无脑、恃宠生娇,还跟崔旃檀不清不白,除了那张脸和一副好身段,似乎没什么优点。

然而眼下额头多了块疤,也算破了相,连唯一的优点都不复存在了。

女子与男子大有不同,尤其是爱美的女子,哪怕面上被戳红了指甲大的一小块,都会忧心上半日,更不要说多了块疤。

她日日戴着抹额能遮掩,可别的……又如何去遮掩?他这么聪明,早晚会知道。倘若他知道了厌弃她时,她又该怎么办?

一个时辰不到,竟被沮丧的心情冲击了两波。

而此时与彼时不同,彼时是他的罪过,此时是她的问题。

天子翻身将她带入怀中,却说了另一件事来。

“母妃诞下我后,对外宣称是位公主,这才免于一死。”他轻抚着她的背,缓缓道来,“直到三岁那年,她又生下元承,实在瞒不住,被赐鸩死。但宫人没注意到我,仍旧以为我是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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