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20)

作者:暮云熔金

嘉月道,“臣妾原本的宫女都年纪渐长,总要有放出宫的时候呀,所以臣妾便先找来几个年纪小的调•教着,也不怕到时候跟前没了人使唤。”

“那倒是。”

嘉月心里的算盘拨得噼啪响,觑了他一眼,这才状似无意地开口:“皇上方才召见的是哪个臣子,臣妾见他脸上好长一道疤……”

她用两根手指这么一比,又拉长了距离,“这么长呢……”

燕无畏捏着眉心道,“这是雷将军举荐的副将,此人在赤随之战立下汗马功劳,朕在想,到底该如何嘉奖于他?”

嘉月有些好奇道:“那他的疤,也是在赤随之战留下的吗?”

他徐徐道,“是,当年赤随之战,差点全军溃败,若不是他暗中潜入敌军军营里打探到军密,从而声东击西分散了敌军的注意力,或许今日就是截然不同的境地。”

嘉月道,“既然是这等悍将,皇上眼下又急需稳定权威,何不把他招揽过来,升了他的职?想必他也会报效您的知遇之恩的。”

燕无畏何尝不知,只是这事却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叫魏邵的副将,无论容貌还是身量,亦或是声线,皆与他那个死于流放之路的庶弟燕莫止如出一辙。

令他不得不警惕起来,这个“魏邵”到底是何来历?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是燕莫止在捣鬼?

可是另一个声音告诉他,燕莫止在定州长大,入仕后去了蝉山军屯,根本没有机会结识到千里之外的大将军雷介。

眼下,他在朝堂处境堪忧,便有一个矢忠不二的魏邵出现他眼前,他来得太巧了,巧到他不得不对他生了疑心。

第十一章

成安三年末,皇权和内阁的权利纷争已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魏邵正式从区区的地方参将,雷锋厉行地进入到朝堂里来。

乌飞兔走间,又是一年过去,成安四年,魏邵替皇帝肃杀遗臣,以表忠心,他也靠铁血冷硬的手段,成了内阁的掣肘。

燕无畏起初对他将信将疑,可形势所迫,只能投石问路,一面予他特权,一面又暗中派人查探他,只是派出去的人,无一不证明魏邵就是一个身世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的人。

此人于永德二十五年生于松奉县,父亲魏青雄是当地举人,因仕途不顺,遂辞官教书,母亲母家姓容,是商贾之女。

魏邵自幼比别的孩子调皮捣蛋,五岁时玩火烧了帐子,背上也留下了瘢痕,七岁时,与邻居孩子上山打猎,被人牙子拐跑,到了十五岁才自己寻回了家,而母亲却因过度思念而神志不清,再然后,他便立志投军,并且立下了赫赫战功。

他的咬字说话,和官话不尽相同,而是带了一丁点西平口音,据他而言,是拐跑的那几年里染上的口音,养父母相继去世后,他便逃了回来。

这也是唯一的疑点,养父母“相继去世”,便成了无从考证。

魏邵果真如雷将军所说的那样能文善武,稳重可靠,是以燕无畏在半信半疑之间,也未曾动了要弃了他的念头。

魏邵晋升九门提督后,便寻了个由头剪去郦延良的羽翼,彻底取得燕无畏的信任,燕无畏也因此仗义地认他为义弟,加封王爵。

转眼隆冬已快过去,建京的雪却仍簌簌地下了,宫墙上的琉璃瓦,都圆润得堆了一层雪,变得玉雪可爱。

宫里一到了年底,便有好几场大祀,嘉月眼里揉不得沙子,自她掌管后宫以来,正本清源,恩威并施,原本懒散腐•败的各司,已经重新步入了正轨。

每年正月初二一大早坤安宫需举行大祀,各色荐新、瓜果依次摆上香案,四个太监把一口大镬抬到了坤安宫,大镬里盛的则是大祀所用的胙肉①。

皇帝坐正殿南炕,内外藩王、文武显贵入坤安宫行礼,席坐于侧。而皇帝则需亲自把胙肉分于臣子,君臣共食,和气致祥。

而偏殿则是中宫娘娘引领妃嫔进行大祀,流程并无二致。

而今年却不大相同。

燕无畏年少曾渡江作战,双腿也因此落下痹症,自入了冬起,腿上的痹症便反反复复,除夕当夜又恶化,以至于到了初二当天,双膝肿得看不见膝盖骨,连走路都有些艰难。

为了朝堂稳固,燕无畏隐下了病情,他把目光放到了暂管六宫事宜的嘉月身上。他也需要借着这么一个机会,让文武百官都认可乃至于信服于她。

君臣之间的较量,时常是这么相互试探而来的。

嘉月对于此事,更是乐意得很,当下便爽快地应了下来,并且为此提前下了些功夫,不在话下。

时辰到,燕无畏在德海的搀扶下上香祭祀,而后挪至南炕坐下,这才宣各地藩王及文武显贵进殿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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