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153)
“属下定不负使命。”
嘉月闭了眼,又将他屏退。
春桃端着一盅花胶鸡汤走了进来,近来为了养胎,小厨房里时常煲起了各种滋补的汤汤水水,她向来是不喜花胶这种腥黏之物,可一想到腹中的孩儿,咬咬牙还是喝了半盅。
“奴婢瞧娘娘眉心紧皱着,是肖侍郎找您不痛快了?”春桃一面观察她的脸色,一面踌躇着道来。
她的语气里有些寒意,“可不正是皇帝不在京里,那群臣子又不把本宫当回事了嚒,也不想想,本宫奉的是谁的命?”
春桃跟着冷嗤了一声道,“如今边疆不太平,皇帝上前线打仗,这班臣子倒是高枕无忧起来,又在搞什么内讧?依奴婢浅见,您就该杀一儆百,他们必然就不敢了。”
嘉月摇了摇头,“本宫虽有雷风历行的性子,可说来说去,错的不过是投错了一副女儿身……”
倘若她身为男儿,大盛的江山到了她手里,未必会覆灭得如此之快。
而如今,改朝换代,无论她做什么,总有一句名不正言不顺等着她。
她做多是错,不做也是错。
春桃不禁劝道,“娘娘别这么想,其实奴婢这些日子也醒悟过来了,既然大盛终将覆灭,那么……皇上他好歹是一个明君,况且……他虽有对不住娘娘的地方,可也再尽力弥补了……”
她哀声叹了口气,“连你也这么想?难道是我作茧自缚了嚒……”
可是,他就是欺骗了她啊,难道因为他对她好,她就得心甘情愿做他的金丝雀嚒?
第七十四章
又是几天过去。
这日起来, 天际的浮着一层厚厚的云翳,黑压压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朝会之上, 肖侍郎又有了动作, 他写下封奏疏,言下之意是忻王死得蹊跷必须彻查, 然而当他上奏完毕,全场竟是一片鸦雀无声。
就在前日, 他和几名廷臣相约一起联名上奏, 如今只剩他一人开了口, 他未闻回应, 不敢置信地扭过头, 频频挤着眼, 朝那几个同僚使眼色, 谁知那几个人纹丝不动, 甚至避开他的眼神交汇。
他登时便明白了过来, 这些人,是想把他推出去当了那个替死鬼, 所以才设局要同他一起联名弹劾,又鼓动他率先提出这事,转过头,却做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与他走的关系不错的同僚, 给了他最为沉重的一击。
“肖侍郎怀疑忻王的死与本宫有莫大的关系?”嘉月看完奏疏, 肃然开了口。
他望向宝座后面, 那一方帘幔之后若隐若现的影子,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却从她的沉默中也能窥探出一丝上位者的胜利。
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臣听闻忻王虽是命丧当场,可下人们却是逃的逃,散的散,未见得还有几具尸骨,况且那装着白花花的银子也箱笼,也不曾动过,又怎可能是山匪所为呢?”
顾星河侧眸冷笑,“我倒是好奇,既然是听闻,那不知肖侍郎是从哪听闻的?”
肖侍郎一时语滞,这事是他动用了一些人脉关系,从旗山知府那得来的消息,虽然真实性绝对可靠,可因过程并不磊落,却是难以启齿的。
见他哑然,嘉月淡然开了口,“本宫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消息的确属实,不过单凭这点你便怀疑是本宫所为,不觉得过于武断了嚒?”
肖侍郎目光睃了一圈,见无人替他开口,心下更冷了几分,只得破罐子破摔道,“臣也只是猜想,忻王久居深宫,又是个半大的孩子,谁人有这胆子谋害他?”
顾星河轻啧了一声,“按肖侍郎的逻辑,与忻王关系愈加深厚,愈有可能背后下毒手的人?”
肖侍郎道,“顾銮仪又怎的处处针对我,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要不……你倒是说说,谁最有可能做出这桩事来?”
他扬起嘴角道,“无凭无据的事情,我可不好妄自猜测。”
言下之意,便是他在胡乱生事了,他一下子便恼羞成怒道,“顾銮仪说话未免有失公允,谁人不知你是娘娘的妹婿?自然是偏着那一头……”
顾星河正欲开口,却被嘉月制止了,“别急!”
继而又对肖侍郎开口:“肖侍郎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寻常人自是没有这胆子谋害他,不过本宫已着人调查,倒是发现一桩有趣的事,忻王此前与郦首辅过从甚密,他的身上还留有几封与郦首辅来往的私信……”
听她提起郦首辅,将才还算得上泰然的脸色霎时一变,轰的一声便炸开了,“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嘉月说得很无辜,“本宫也不过是顺着肖侍郎的思路,给你提供一点新方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