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147)
她摸着他的脸说:“这张脸嘛……尚可……”
作为一个武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脸也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本,是她夸了自己,那晚,她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是看待一个有情郎。
明知道是她的胡言乱语,他还是当了真,是以,他想用真实的面貌来迎娶她,不想再对她有所欺瞒。
可是她的目光却懒得在他脸上停留了。
到了今日才知道,她对他的误会不止这一桩,两桩误会凑起来,便成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他急起来,撑起身子解释道,“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夜我送你回了宫,是你喝醉了酒,扒着我不放……当然,是我没禁得住诱惑才酿了苦果……”
嘉月脑里闪过一些稀碎的片段,荒诞的梦里她仿佛纵、驭着他,她总以为这是个梦,毕竟这和现实的她全然不同,经他这么点破,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原来,这并非是一场梦,而是她残存的记忆。
她心头略微松动了些,可还有另外一道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她抿紧了唇,把被子拉过头顶,隔绝了他继续想解释下去的话。
一床一榻,她转身对着墙面,而他盯着她朦胧的背影,两人都不再开口,却也没有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一夜无眠。
第七十一章
天色将亮未亮。
燕莫止半蜷着身子窝在榻上一夜, 半边身体都麻了,干脆翻身坐了起来,将铺盖折叠好。
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床榻之上那个婀娜的身影窸窸窣窣翻动了一下, 他扭头望去,见一只玉臂钻出了帐幔, 白嫩莹润不见骨感,一只绿油油的玉镯就这么套在手腕中, 尽显主人身份矜贵。
呕着气绷了一晚不曾翻身, 想必这会才真正地睡着, 他叠完被子, 抻直腰坐在矮榻前, 凝着朦朦胧胧的身影, 不敢扰了她的好眠。
只是这被子却该放回原位, 否则被人发现便不好了。
于是又略坐了会, 待她呼吸匀停, 这才抱起铺盖,蹑手蹑脚地走向那张架子床, 在床前驻足,挑起帐幔挂上金钩。
一张秾丽的美人面就这么显露了出来。
只是,睡姿却四仰八叉的,颇有些孩童的稚气,一张红唇一张一翕地吧嗒了两下。
他又好气又好笑, 睥睨万物的人, 连睡姿也这般霸道, 一张床都让她占了,他要是睡在她身侧, 恐怕得被踢到床下去了。
心头又泛起了苦涩,就算是被踢下床,也有打情骂俏的情•趣,他这是连床都没资格躺,更枉论其他了。
又坐了须臾,视线在她身上流连着,见她抬起手,呼吸一下子便骤停了。
可见她只是抬到脸颊边,拨去那根挠得她痒痒的发丝,顺便把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
怕她惊醒,他不敢再耽搁,避开了她的脚,从床尾上爬了上去,拉住了里侧柜子的铜环,还没拉开柜门,便听一声凉透脊背的声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我……”
他刚开口,心窝却忽地一记骤痛传来——她的脚踢得又重又狠,几乎把他踢得趔趄。
回过首,见她柳眉拧成了一个结,唇缝里缓缓挤出了几个字:“这床是你能上的吗?给本宫滚下去!”
他捂着胸前轻喘,喉头泛起一点腥甜,闷声咳了咳,这才解释道,“我只是想把被子放回去。”
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拉开柜门把被子塞了进去,又重新阖上了柜门,被烫到似的滚下了床。
他掖着两手规规矩矩站在床边,仿佛一个被长辈训斥的少年,“你别气,为我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方才被激起的咳嗽,一时半会难止住,他屏着气忍着,半晌却还是掩住嘴,极为克制地咳了起来。
嘉月听到他的咳嗽声,不由得又被勾起一些愁绪游丝,心头闷闷的,像缚了一张网,缚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轰的一声窜到天灵盖的怒火,眨眼间消散得干干净净,而代之的是一种看不到尽头的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近来的情绪总是收不住,气的时候一点就着,迟来的伤心却是无穷无尽的,她厌恶这样阴晴不定的自己,又不知道为何竟控制不了住自己的脾气?
每次情绪失控的时候,他总是被成了她磋磨的对象,就像现在,他偷摸着想把被子放回柜里,也成了他的错。
听到他的劝解,心头又更加不是滋味。他怎么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都是他如此才更加骄纵了她的脾气。
“别哭了……”他掏出了手帕,递到她眼前来。
嘉月怔了怔,这才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已爬满了泪痕,见到那方帕子,心头更加抽搐了起来,于是扯过帕子揾着脸上的泪迹,语气却故作冷硬道:“不必你管,你离本宫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