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莲花作对后我死遁了(76)
他一个下人哪里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谢听之要享清福。
少年的眉眼望着前方的廊道,转个弯再走上一刻钟便到了南苑,但他却调头,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莲心正打理着穗子,听到脚步声,急急忙忙走出来迎接,“好些日子不见少爷了,倒是越来越俊逸了。”
这几日天冷,而夏柔云又是个孱弱的身子,吹不得风,整日躲在自己的一方小苑内,连谢听之的请安都免了。
“是听之吗?”屋内传来女子温婉的声音,莲心喜上眉梢,朝谢听之递个眼色,两人皆踏入屋内。
夏柔云身着藕荷色长裙,发髻上别着素簪,面容姣好,平易近人,见谢听之进来,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起身子摩挲着少年的脸。
“莲心说的果然不假,确实更俊了些,只是也清瘦了。”女子拍了拍谢听之的肩膀,后者不动声色地手藏在宽大的袖口中,没有接她的话,反而道。
“怎么不穿那件雪狐大氅?”少年的声音都浸入几分冷意,扶着夏柔云坐在木桌前,亲自替她斟上一杯热茶。
夏柔云缓缓摇头,眉眼间带着惆怅之色,双眸水光潋潋,“月灵才离开不久,身为她多年的挚友,倒是也不敢穿得太招摇,惹人非议不说,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她本就为人低调,如今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更是处处谨慎,多说一句话都不肯,唯恐被有心人听去利用。
“先不说我,你和卿卿怎么样?”她在北苑的时候经常听闻虞乔卿乖张跋扈,喜欢拿谢听之撒气,心中忍不住担忧。
一提到虞乔卿,少年的眉眼化开,声音也带着柔和,“长姐待听之极好,前几日做了梅花香饼,她不愿我在寒天里站着,不让我再送了。”
不知道是真心实意的喜悦,还是聊以□□。
安平那句话确实说到自己的心坎里,谢听之这些日子都沉浸在甜蜜之中,却又碍于两人之间无法更近一步而苦恼折磨。
夏柔云以为他们关系融洽,放心地松了口气,“如此甚好,卿卿也是个孝顺的孩子,难为月灵能把她养得这么好。”
她将要握住谢听之的手,谁知少年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儿,将其缩在袖中,夏柔云顿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怎么了?”她蹙眉询问道。
第39章 礼物
谢听之缓缓点头, 不欲同夏柔云再谈论这个话题。
夏柔云知道自己的孩子性子温吞,这么多年来一直教导他要避开锋芒,而谢听之也不负她所望, 待人谦和有理, 文质彬彬。
只是不知道以后会配一个怎样的姑娘家。
“近日文德也不怎么来了, 朝堂上忙,他也不愿意和我担这些烦心事, 都一个人扛着, 你也要多替他分忧。”夏柔云用茶盖轻轻剐蹭着杯沿, 浅抿一口, 如是说道。
连她这个妇人都察觉到不对劲来, 自从那一次旬王意欲强迫虞乔卿而被拒后,虞文德便有意无意被针对。
?左相府如今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得避开这阵子的风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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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音听闻消息,慌慌张张跑进屋内, 虞乔卿抬头望了一眼她, 不以为意道:“整日咋咋呼呼, 没有个正形。”
她此刻翻看着修道的书, 虽然上面讲得深奥,但虞乔卿还是能够懵懵懂懂知道一些。
丹音提着裙摆,脸上写满慌张,额头上的碎发被被汗水浸湿贴着, 上下两张嘴皮子翻动着,“我方才听老爷的近侍说,旬王将万寿节的事交给左相府了。”
虞乔卿正拿着茶水, 刚要浅抿一口,听闻此言, 手上的茶杯险些没有拿稳,猛然站起身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往年都是司礼,怎的今年偏偏就轮到左相府了?”
少女的人中沁着晶莹的汗,似乎是被茶水热的,一双翦水的秋眸死死地盯着丹音出来,唯恐她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丹音绞着手,声音都带着些哭腔,“我,我不知道啊,听说王后也插手此事,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有关系……”
若是放在平日里,虞乔卿最多也只是疑惑一下,不至于放在心上,可是先前旬王玷污她无果,心中必定怀恨在心,此刻让虞文德来接手万寿节,这分明是刁难。
王后的母家又和虞文德的政党不合,平日里剑拔弩张,这会儿更是成心将这块烫手的山芋递给左相府。
他们不得不接。
思及此,虞乔卿冷静下来,面上的慌张也收敛不少,杏眸带着几分胸有成竹,“哭什么,不是还没置办吗?”
丹音擦拭着润湿的眼角,嗫嚅着,“我这不是担心小姐吗……”
“倒也不至于这么担心,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没的让外面的人说我的人不行。”虞乔卿佯装恼怒,方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严肃气氛也悄然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