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莲花作对后我死遁了(46)
对于丹音的识时务,虞乔卿很是满意。将小匣子拿过来,放置到膝盖上面,打开一看,稀稀散散的药渣子被堆在一起,勾缠的枯枝黑得让人看不出。
说是药材,更像是在院中捡的颓败的杈梢。
只是看上一眼,虞乔卿便合上匣子,披着一件外袍准备朝着谢听之的房门走去。
而与此同时,谢听之解开手上缠着的纱布,看着结痂的手背出神,像是不怕疼地将药酒沾在上面。
皓白的手背上因几道疤痕,看着分外骇异。
少年低垂眼睫,眸中如无波古井,掀不起任何的波澜,像往日那般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好,直到看不清任何的端倪,才藏在袖口中。
等了好些日子的药也没有送来。
谢听之望着窗外的景象,白梅傲然挺立,风寒交加的日子也一如既往孤高睥睨。透过稀疏的枝丫,紧闭的房门让他的心一点点沉入湖底,浸透了失望。
那日听到的话语如同一场笑话,像是虞乔卿觉察到他的存在,故意说出的一番话。
怎么偏偏自己就当了真?
思及此,少年粲然一笑,手无力地握住虞乔卿送的狼毫笔,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远峰的眉舒展开来,他本就不应当抱有任何期待。
恰好此刻,房门被推开,谢听之抬头,就见安平讷讷过来,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少爷,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呢。”
“现在?”谢听之将笔架在笔山上,合上书本抬头看着安平,反应片刻后站起身来,“知道了,我随后便去。”
他整理着衣衫的褶皱,任由安平替自己披上外袍,走出房门时深深地看一眼不远处虞乔卿的房门,斟酌着道:“你留在这里便好,我一个人去。”
安平还要再说些什么,见少年态度坚执,也不多言,望着谢听之颀长的身量消失在连廊尽头,揪着自己的帽子自言自语。
“哎,这都是些什么事情。”
而等到虞乔卿开门时,恰好就见谢听之身旁的小厮在门口踱着步子,扬了扬下巴高声道:“那边的,谢听之人在屋里头?”
她穿过半大的院子,花瓣依稀落在她的墨发上,点缀着像是夜幕中的星子。
安平不是很想搭理虞乔卿,然而小姑娘脚程快,没一会儿走到他的面前,纵然身子娇俏,但也掩盖不了身上的倨傲之气。
他目光在虞乔卿手中的匣子流连片刻,心知自己躲不掉,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方才,方才老爷让少爷去书房了。”
虞乔卿动作一顿,蹙眉略微有些不爽快,“去书房做什么?”
安平想到虞文德近侍所说的话,觑着虞乔卿不敢回答。
如今左相大人最器重的人便是谢听之,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隐隐有为他铺路之意,大小姐本来就看少爷不爽,若是知道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说完,他摩挲着自己的鼻头,一双小豆眼心虚地避开虞乔卿直勾勾的眼神,磕磕巴巴道:“这个,小的有所不知。”
书房……
虞乔卿眯起双眼,这几日谢听之三天两头往爹爹的书房跑,但凡是消息稍微灵通的,都知道其中的缘由。
思及此,她按捺不住,讥诮道:“不知道?那我亲自去一趟,回来再告诉你缘由。”
安平的小动作逃不过虞乔卿的眼,她倒是要看看,谢听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丹音,走。”话音落下,后面的小丫头忙不迭跟上去,而虞乔卿斜睨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安平,只觉得心口烦闷。
厚重的外袍在空中划过微小的弧度,虞乔卿手中握着暖炉,行至抄手游廊旁,将另一只夹带在身上的匣子扔进了院中一处隐匿的地方。
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值当她如此上心。
第24章 器重
虞乔卿的步子迈得很大,跟在身后的丹音都得小跑着追上去,“小姐,你慢些呀……”
等到被竹木掩映的书房出现在虞乔卿的视线中时,她才堪堪停住脚步,对着身后的丹音比出噤声的动作。
后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慢慢凑过去,就见虞乔卿顺着小石子路贴在墙沿,靠近窗边的时候连带着呼吸都放轻不少。
隐隐绰绰的交谈声传入耳中,虞乔卿的手扶在窗框上,想要一探究竟。
屋内两个人的身形被模糊地勾勒出来,身量修长的那一位正是谢听之,此刻他站在桌案前,耐心地倾听虞文德的滔滔不绝。
“修真界那边动荡不安,如今竟然是祸害到旬国,这异状怕是不好人为干预啊……”男人的声音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旬王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到他的手中,朝中不少人都暗暗看他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