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莲花作对后我死遁了(238)
衣物摩擦的声响隐匿在雨花滴溅中,一袭暗金图样的黑袍引入眼帘,少年落在树下,隔着雨幕和虞乔卿遥遥相望。
“谢……听之。”虞乔卿艰难从喉咙间挤出几个字,握着长剑的力道也松懈不少。
少年睫毛沾染几滴雨露,双眸沉淀出几分晦暗不明的情绪,只是定定站在那儿,良久才弯唇一笑。
“卿卿。”
虞乔卿险些站不稳,踉跄着身形,若不是背后抵着木门,怕是失态。
回想起先前在卞听芸面前的抬举之意,她攥紧手中的剑,别过眼去,“你来做什么?”
泥土的腥味混着雨水的气息,连带着她对院落都有几分抵触。谢听之的兜帽已然被淋湿,他仰头望着这无根之水,轻声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虞乔卿面露尴尬,“如果没有什么要事所说,还是不要相见了。”
他简直是疯了,卞家这么多人,谢听之也敢闯,怕是嫌命太长。虽说他贵为魔尊,可乌泱泱的修士谢听之夜未必能抵挡得住。
谢听之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又迅速掩饰下去,语气严肃下来,“若是我说,此行有要事相商呢?”
观察少年的脸色,见他不似作假,虞乔卿转身,留下一句话,“说完便走吧。”
说完用剑鞘抵着木门,意思不言而喻。
步入房门内,虞乔卿掐诀结印,使用净尘术将自己拾掇一番,就见谢听之动作要更快一步,此刻站在门口,动作略显木讷。
回想起先前被他关起来的种种,她实在是无法对谢听之摆出好脾气,硬邦邦地撩起衣裙坐在木桌前,示意他也过来。
谢听之走到她身旁,并未坐下,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绿玛瑙步摇,轻轻放置在桌面上,“这是先前离开左相府时带走的,不曾想一直没有机会交付。”
虞乔卿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一时间心情复杂。
没想到他如此有心,可惜修士戒物欲,她已经许久不曾碰这些金银首饰了。
虞乔卿犹豫着,最后还是抬手摩挲,微凉的触感让她的眼眶忍不住润湿,又考虑到屋内还有人,生生憋了回去。
“若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还请回吧。”
“卿卿想不想知道,杀害卞月灵的凶手究竟是何人?”见虞乔卿没有挽留的意思,谢听之深呼一口气,缓缓吐出这句话。
虞乔卿动作一顿,猛然抬头望着谢听之,差点将手中的绿玛瑙步摇掰断,“你说什么!”
她站起身子,目光一寸不离谢听之,语气也咄咄逼人起来,“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若是你……”
面对虞乔卿逐渐靠近,谢听之冷冽的目光难得染上柔情,“卿卿,这种事情我又怎么会诓你?”
毕竟,我心中最在乎的人,唯有你。
后面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虞乔卿冷笑着,“你少在这里装深情,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
见她这样的态度,谢听之倏尔一笑,连带着周围冷寂的气氛都欢悦起来,“卿卿,我若说了,你可愿意同我走?”
“你威胁我?”虞乔卿目光落在刚刚进屋被自己解下的佩剑。
谢听之自然也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紧不慢道:“你赢不了我。”
虞乔卿深谙这个道理,胸口憋闷一口气无法发泄,强压怒火道:“你究竟想怎样?”
“我想要你。”谢听之淡淡吐出四个字,像是一把悬在虞乔卿头顶的剑终于落下,她一甩袖口,桌上的瓷器被扫在地上,应声而碎,刺得鼓膜阵痛。
“既然无事,魔尊还是请回吧。”虞乔卿指着门口,将快要脱口而出的“滚”字压下。
见她这般不待见自己,谢听之藏在袖口中的手紧紧握拳,目光流露出狠戾,随后又消散不见。
“卿卿可知,当年我为何离开玄光山?”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瞬间将虞乔卿的回忆拉回半年前。
当年玄光山一夜覆灭,等到几日后褚玄云带着自己前往坍圮的废墟中时,只能找到那些修士的遗骸。
后来几位门派的掌门汇聚一堂,一致商议出玄光山必定是在平日出任务的时候得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这才遭灭门之灾。
只是幕后主使是谁还不得而知,在那段时间其他几个门派也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也遭受无妄之灾。
直到魔尊横空出世,作恶多端,再联想到此人曾经是玄光山的内门弟子,这才敲定谢听之正是使玄光山灭门的凶手。
那个时候的虞乔卿也因此时被排挤,不过后来褚玄云出面撇清她和谢听之得关系,这才让她的日子有所好转。
“莫不是想说,你灭了玄光山另有苦衷?”虞乔卿挑眉,讥笑落在谢听之的眼中,刺得少年心脏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