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莲花作对后我死遁了(187)
那般决绝,如同在看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反观看向那个男人眼中的温情与依赖,他苦苦哀求不得的,正是别人唾手可得的。
谢听之嫉妒,理智如同一把火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褚玄云……”他缓慢咀嚼这三个字,随后又喃喃道:“虞乔卿……”
他恨死她了,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没办法得到垂怜。
谢听之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诡谲冷峻的光。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细小的脚步声,接着缓慢靠近。
谢听之只感觉到一个阴影笼罩在周身,他蹙起英气的眉头,抬头恰好对上宿宣漠然的视线。
“你失败了。”男子薄唇轻启,幽然的目光混杂着让人辨别不清的情绪,空气中流动的风仿佛凝固了般。
宿宣身居高位,对那些小弟子一向有威慑力,可惜谢听之并不吃这一套。他收起狼狈的模样,借着剑鞘站起身来,和男子站在一起还高他半个头。
明明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可压迫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宿宣咽下一口气,回想起自己派去的信使所说的话,只觉得可笑。
卞元庆当初就不该救下这个白眼狼。
“谢听之,你可知罪?”
男子后退一步,脱离谢听之影子的笼罩。他五官清晰分明,面容冷淡,嘴里的话也让人背脊一寒。
谢听之掀起眉眼,直勾勾地盯着宿宣,手轻轻搭在剑鞘上,只等待宿宣先动后,他立马接下。
可惜这个老狐狸极其沉得住气,见谢听之没有回答他的话,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摩挲着指腹,淡淡道:“通风报信,果然是我看错你了。”
倒不如说,是卞元庆看错了人。
宿宣此刻是后悔的,若不是卞元庆当时信誓旦旦向自己保证,许了自己不少好处,他也不会鬼使神差答应下来。
淌了这趟浑水,想要抽身何其容易。
“听之不知。”谢听之垂眸,模样乖觉,只是周身散发的气质要比往日还要清冷孤寂。
“不知?”听到他的狡辩,宿宣哈哈大笑,震颤得周围的鸣虫停下来。
仰头大笑后,男子猛然收敛起来,看向谢听之的目光夹带着探究,“为师如此信任你,为何要背叛师门?”
似乎是想到什么,谢听之轻蔑笑道:“信任?拿听之的亲人来要挟,这也算是信任吗?”
“所以你在虞乔卿和夏柔云之间,已经做了了断。”宿宣挥起衣袍,果然下一刻,就见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敏捷出手,速度快得几乎看得见残影。
“她在哪儿?”见自己的所为被宿宣知晓,谢听之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双指并拢,对褚玄云的怨气全都宣泄在了男子的身上。
他最恨他人掣肘,尤其是拿自己在乎的人要挟自己。
夏柔云和虞乔卿,在他心目中同样重要。
见谢听之急了,宿宣像是见到极其稀奇的事情般,躲避攻击的同时抚掌大笑,“凭你也配?”
“夏柔云那个女人,早在一月前便死了。”
听闻此话,谢听之呼吸一滞,还在消化宿宣的话,耳边呼啸而过的风扰乱他的思绪,少年动作猛然停下。
一月前……
明明每日莲心都会递信过来,自己也会去看她,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会在一月前便已经死了?
见谢听之不相信,宿宣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如恶魔低语般将事实托出。
“那妇人不识好歹,救下后让她守口如瓶,可她偏偏要去卞家。”
“不过是曾经卞家出来的一个下人,就算是说出那些疯言疯语,谁会信她?”
“卞月灵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和卞元庆,和玄光山没有丝毫关系!” 说到此处,宿宣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中也迸射出狂热的光。
卞月灵……
这个名字勾起谢听之久违的回忆,想到刚入左相府时,虞乔卿泪眼朦胧,甚至双眼愤恨地看着自己,少年心口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
“卞月灵的死,和你们……”
谢听之边说边凝结灵气,不同于听到亲人离世的痛苦,少年像是被人下蛊了般,意外冷静。
夏柔云,还有卞月灵……究竟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见到此景,宿宣没忍住 ,笑出声来。
在他眼中,谢听之确实极有天赋,至少放眼整个玄光山,也只有池雪羽能够和他一拼。
不过池雪羽那是多年的沉淀,而少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从肉体凡胎一跃成为众多弟子的佼佼者,修为值得瞩目。
可惜比起自己还要差上许多,如今竟然敢同自己斗法,宿宣只觉得谢听之疯了。
“蚍蜉撼树,可笑……”男子凌空一跃,轻而易举躲过谢听之的术法攻击,手执拂尘正欲反击,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