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莲花作对后我死遁了(174)
虞乔卿抬脚踏过门槛,仔细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素色的被褥略显凌乱地放置在床榻上,想来方才应当是急着给自己开门,这才没来得及收拾。
明明可以有灵力的,他也真是的。
虞乔卿摇了摇头,而谢听之循着她的目光望去,面容窘迫,声音也轻了几分,“长姐见笑了。”
说完他走到木桌前,替她斟茶,流利的水声让人身心舒畅,两人胸中的郁结情绪也被荡涤,随之一扫而空。
屋内摆设朴素空荡,显得几分孤寂冷清,虞乔卿扫过一眼,最后坐在桌前,浅抿一口茶水,轻声道:“伤怎么样了?”
她边说边将摆放在桌面上的锦盒朝谢听之推了推,“这是我瞒着师兄偷偷给你的,莫要告诉旁人。”
若是让褚玄云知道了,虽然表面不会说什么,可依照他和谢听之之间莫名其妙产生的情绪来看,心中定然是有不满的。
谢听之望着虞乔卿的手出神,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冒犯,垂下眼睫,拿起瓷杯浅呷一口。
茶水只暖到心里,少年没有推辞,反而大着胆子询问道:“这是长姐给听之的偏爱吗?”
话音落下,不仅是虞乔卿,连他自己也怔然。
怎的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虞乔卿也坐立难安,放在膝盖上的手摩挲着,局促得像是不安分的猫儿,明明心中是有她的,可是话到了口边又觉得烫嘴。
“那……”她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谢听之瞬间看破她的意图,柔声道:“长姐,替听之上药可好?”
虞乔卿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站在原地不愿转身和谢听之对视。
褚玄云上药的时候自己尚且回避,如今谢听之不让自己离开也就算了,怎么还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她深呼一口气,身后又响起少年央求的声音。
“长姐,听之的伤口痛,想着飞花阁也只有你和我交心,这才……”话到后面几乎听不见了,尾音像是小钩子似的让人心痒痒。
虞乔卿转过身子,几乎要望进谢听之的眼底。
少年睫毛轻颤,眉眼深邃,看人总是带着深情,虞乔卿几乎要溺毙其中。清凌凌的目光却又显得薄情寡义,让人难以接近。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谢听之的身上形成一种奇妙的和谐,本打算拒绝的虞乔卿蓦地心软了。
良久,她叹了口气,再次回到桌前,指腹挑开锦盒的卡扣,将里面的净白瓷瓶拿出来,缓缓摩挲着。
“说吧,哪里疼?”虞乔卿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纵容谢听之如此无理。
而更无理的要求在后面,见虞乔卿妥协,谢听之嘴唇弯起,露出内敛的笑容,像是只狡黠的狐狸,可这些情绪在少女发现的时候又极好地掩饰起来。
他又恢复成那个外人看来温软又乖巧的继弟了。
“胸口痛。”
话音落下,虞乔卿捏着瓷瓶的手抖了抖,险些拿不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见她不可置信,少年清了清嗓子,手虚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发出酥软的轻笑,“你答应过我的。”
这次也不自称“听之”,也不唤她“长姐”,两人头一回如此平等地,似是敞开心扉地交流起来。
见谢听之大有耍无赖的架势,虞乔卿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不过她也记得少年的伤是在胸口,用长剑一直贯穿到背部。
虞乔卿向来是个骄傲的人,出尔反尔的事情她做不出来,犹豫再三,她紧张开口,“其他地方还有吗?”
“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只有胸口那一剑,险些刺穿听之的心脏。”谈及此,谢听之似乎是想到什么,望着虞乔卿身上的道袍出神,眼睛眯了眯。
不仅仅是真实的伤口,还有褚玄云和她之间,那种外人无法插足的气场。
谢听之嫉妒,可更多的还是愤怒,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若是自己再强大一些,若是自己杀了褚玄云,兴许就没有人能够阻拦自己。
思及此,他的视线猛然恢复清明,眼底的暗红如退潮般消散。谢听之知道,自己再一次被邪气操控了意念。
方才若不是虞乔卿及时赶到打断邪气的侵袭,或许自己真的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那,我给你的背部上药吧……”虞乔卿捏着瓷瓶,示意谢听之躺在床榻上,自己半跪在床沿。
少年很是听话,褪去半边衣衫后露出漂亮的蝴蝶骨,净白修长的脖颈被顺滑的墨发遮挡住,隐隐流泻出春光。
谢听之侧头,润湿的睫毛垂下,如藏匿在山中通体雪白的狐狸,这样的景色不仅不淫靡色情,还流露出不容亵渎的圣洁。
见那黑衫堆叠在少年精瘦的腰间,虞乔卿双颊浮出绯红,耳尖也冒着热气,再加上谢听之的眼神直白露骨,她险些要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