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288)

作者:凌衍

人人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但这位郭如慈小小女郎从小已经享受够了荣华富贵,父母亲为她准备的嫁妆也可让她半生无忧,故而先求一个为人正直,品性高洁。

从前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的,只觉得在京城之中见过的许多郎君,要不十分懦弱,要不同流合污,要不便斗鸡走狗十分纨绔,经过那一日救人的事情,郭如慈竟也觉得这个庶出的小郎君品性十分高洁。

后来种种,倒是如同今日的《捉人记》一般,郭如慈几番猛烈攻势,终于将这沉默寡言,面皮又薄,面冷心热的小郎君收入囊中。

双方地位身份相差如此之大,却没想到情深甚笃,成了一对天作之合,而明旭谚为人上进踏实,恐怕是上京城之中鲜少见到的不纳妾室,也谋了个四品官儿,不大不小,却足够叫人安心了。

自然,这天作之合,其乐融融,也只是对于大长公主来说。

对于高氏来说,恐怕就不是那样美妙了。

这些事情原本随着时间的过去,随着明三郎君聘了许氏的嫡女为妻渐渐淡忘,却没想到今时今日,大长公主忽然上门,却好似只为了和她说这样一番话,高氏很有些心惊肉跳。

她如今一把老脸了,竟也觉得丢人,面上火辣辣的,也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回应。

大长公主看着她脸上异彩纷呈的神情,只是嘲讽的摇了摇头:“瑞芝,这世间不是人人都会受你的欺骗蒙骗的,本宫当年愿意受你的欺骗,并不与你计较这些,乃是本宫终究还是挂念着当年与你一同相伴念书的这些情谊,而并非本宫看不穿你那些拙劣的伎俩。

只是本宫当年不与你计较,并不意味着本宫永生永世不会同你计较,当年做过的事情,总要付出代价,你说是不是?”

高氏不知大长公主这话是何意,竟听出两份想要秋后算账的意思,身上顿时一凉,就要开口辩解。

大长公主只是冷冷一笑,并不给她多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这么多年了,你也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总觉得别人在你眼中如蠢子一样好糊弄。你慢慢想想吧,好好想清楚,想明白些。”

*

镇国公府之中发生的这些事,皇宫之中自然一时没有听闻。

而太后的慈安宫中,此刻倒是水深火热。

那位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被太后的掌上明珠,福灵公主魏纨,堵在了去正殿的路上。

第169章 斩桃花

宫中从来无人敢拦谢不倾的路,胆敢拦他的都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谢不倾今日进宫述职,才出了御书房,便又被慈安宫的女官请走——太后对小皇帝的近况总要过问,对他这位权倾朝野的皇帝走狗自然也要多费些心思。

谢不倾因前些日子的事情正要去慈安宫一趟,却不想福灵公主竟敢拦着他。

谢不倾一双凤眸之中微微有些对魏纨如此不知死活的诧异,挑了挑眉:“魏纨。”

轻慢,漠然,不称尊称,直呼其名,兼以些不耐烦。

便是诧异,也不见多少情绪起伏。

谢不倾对旁人从来都是这样的目光,福灵公主远远地偷看过他几次,而每回这位长身玉立的郎君面上皆是如此——他看谁也不过宛如俯视蝼蚁,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即便是面对她那位不怒自威的母后,亦或是任何其他人,谢不倾也从未有几分真正的惧怕。

就好似无论是天家贵胄,亦或者是寻常百姓,于他的眼中也不过只是微尘一粒,随手拂去。

“大人。”

福灵公主有些忐忑不安地仰头看着谢不倾,谢不倾却连个正眼都懒怠看她,眼角余光略略在她身上一放,带着几分恹恹的厌弃之色:“滚。”

就是这般神情,与福灵公主印象之中的九千岁一模一样——他是人人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心上没有半分旁人,即便威逼她的母后交出垂帘听政大权、令她那个懦弱皇弟有权亲政之时,他的神情亦是如此轻慢。

如此人世,谁也胜不过他,即便身有残缺,却能揽权掌中,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正是如此,才叫福灵公主痴迷狂热,魂牵梦萦,从见他第一面起便难以忘怀。

谢不倾看出福灵公主眼底的痴迷,面上的厌恶更显。

福灵公主看见他的手已然搭在佩剑剑柄上——九千岁的话从不说第二遍,福灵公主知道他已然动了杀心,心中不禁一颤。

谢不倾身为两厂总督,手上所沾人命无数,福灵公主从前再是痴迷眷恋,也惧怕于他的威名,不敢近身一步,只得费尽心思炮制出他的替身,满足她心底那些不可言说的欲望。

但她旋即又想起今日自己为何敢于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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