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137)
“早知你要来,乃是极乐之物。”明棠浅声笑了。
阿丽被她撩拨得心跳如雷,一口含下。
外头一声惊雷,便有缠绵之声渐出。
拾月在暗处已然看腻了,背过身去,只是摇头,想着这事儿报给九千岁,恐怕自己与明棠谁都讨不得好,却见明棠不知何时已然站在她的身边,衣衫整齐。
屋中的暧昧呻吟仍旧不减,拾月惊奇不已,明棠却略显嫌弃地以手帕子一一擦过方才拿过糖丸的手。
金宫秘药,醉生梦死,给阿丽这般浪荡人,白给她在梦中享受极致的颠鸾倒凤,她后续所为,可不要叫明棠失望才好。
*
皓月当空。
南边儿的冬夜不如北边寒凉,却总是湿漉漉的,带着一股子透骨的冷气儿,叫人骨头缝里都似在发冷。
谢不倾正在夜色下,浑身朱袍成了血衣,手里的剑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血。
周遭不知多少尸山血海,如炼狱屠杀,只余谢不倾最后一尊杀神。
有人被他踩在脚下,已然被谢不倾削去了双臂。
那人恶狠狠地啐出一口血沫子,痛得颈冒青筋,咬着牙恨声道:“埋伏这样多年,倒被你这阉人看破,如此天衣无缝,竟成了你瓮中捉我的局。”
谢不倾不应声,他骂够了,瞧见谢不倾脸上浮起的青黑色,诡异大笑起来:“你杀了我也没用了,阉狗,你早已中了我的药了!你必死无疑!”
谢不倾却乖戾一笑。
他撩起衣袖,瞧见不知何时从腕中浮现的红痕,这红痕一路往上蔓延,那人也瞧见了,癫狂笑起:“阉狗,我这么多兄弟都没能杀得了你,但你如今也要死,陪着我们兄弟一同上路,也不亏!”
却见谢不倾掏出一个小巧的鼻烟壶,弹走上头的玉塞,冲他森森一笑:“谁同你说,本督没有解药?”
鼻烟壶之中的药液被他一口吞下,几乎是落入腹中那一刻起,谢不倾脸上的青黑之色便往下退。
那人看的目眦欲裂,失控尖叫:“你怎会有解药?”
谢不倾一吹剑上血花,一剑砍去他的右腿,血液飞溅到他的脸侧,他却慢条斯理神色从容地说道:“神女赐药,岂是你这小子能察?”
他的神色优雅矜贵,手下动作却无一丝温吞,几下就挑断他浑身筋脉,然后一脚碾在他的头上,踩得他不能合嘴。
“你跟着本督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敢在本督面前服毒?诏狱六十八般酷刑,你没一一尝过,还想轻易赴死?”
谢不倾一脚下去,便将他的下巴踢碎,让他再也不能咬破齿缝间的毒囊。
被困住的从龙卫终于赶来,他们个个皆是武艺超群的大武师,却仍旧添伤挂彩,连剑都砍得卷刃,不知从多少尸身上踩过,才终于追上孤身赴敌营的谢不倾。
他早知道这些人暗中下药,却不准从龙卫跟来,以身试险,孤身赴会。这般疯劲,果然引得这群人终于坐不住,发疯一般攻来。
便是看他身边尸首不知凡几,皆还冒着热气,脚下踩着的地都好似被血浸透,黏糊糊的,就已然知晓这一战他杀了多少人。
毫发无损。
从龙卫们静默地将有用的线索一一收起,有人去将那个还没死的叛徒从尸堆之中刨出来。
那人下巴虽然碎了,仍旧在模糊不清地大喊:“阉狗……我跟着你这样多年……如此忠心,竟也被你识破……你连多年仆从都不信任,你能信任谁,你是没有心的恶鬼……哈哈哈,你们跟着他,错了,错了!”
谢不倾神色浑然不动。
另有一人奉上新鲜的信笺来,轻声道:“京城,温泉山庄。”
谢不倾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他的长指还沾血,却也这般展开了信笺。
待瞧见其中内容,谢不倾垂下了眼,竟勾起了唇角。
信笺在他指间顷刻灰飞烟灭。
静室缠绵,由夜入昼,恩宠不休。
明棠,好,好的很!
才多长时日不见,她便送来一顶天大绿帽?
第92章 一夜风流
也不瞧瞧自个儿成不成,倒忘了自己那朵娇花在他指尖缠成绕指柔,怎么调弄都不肯松口,含羞带怯地勾着他不让走,如何津津润润的缠人样儿了?
真是好大的本事儿,乳臭未干的,难不成觉得自己会些紫微斗数,便可随意眠花宿柳了?
谢不倾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唇角不知何时被剑气刮出一道血痕,以指腹将那一抹血痕抹开,歪着头轻轻一舔舐,淡淡的腥咸味儿。
他想起来那一日在马车下将她扶起的时候,曾将她唇上血一尝,她的血可比这腥咸味儿甜不少。
这周遭追击、引蛇出洞、大灭敌凶原是叫他难得觉得有些趣味之事,如今瞧着却陡然没甚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