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101)
几个人说了几句,又觉失语,在周围找了两圈儿,没找着明棠,把胆小的那个留在此处继续找,另外几个去了旁边找。
听了他们的话,明棠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可笑——魏烜的头七都不知过了多少日了,他们还在巴望着和魏烜邀功!
不过如此也好,明棠正想着给这些人一些教训,他们反倒想拿自己献美给魏烜,那就别怪她下手狠辣了。
被留下那个纨绔转了两圈也没有看见明棠,走到一侧的假山前垂头丧气地一坐,咒骂起来:“一个病秧子,也这么能跑,真是该死!”
不料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猛地一下将他扯倒,掉进假山的缝隙之中。
他吓得要叫,口中忽然被塞入一颗甜腻腻的药丸,入口即化,吐都吐不及。
*
拾月跟着那使女往前走,眼见着越走越偏,在脑中构想了一番永亲王府的布局,这处分明不是什么东边的花园子。
“还没到?”
“有些远,还请姐姐再等等。”
她又绕过了一道垂花门。
拾月跟在她身后,耐心尽失,而就在她转过垂花门的那一刻,带路的使女忽然不见了——此处花木深深,左右皆有小径,她这是躲入了小径之中,想叫拾月在此迷路?
那她可打错算盘了。
拾月几乎不用如何想,直接往右手边的小径走去,脚下只稍稍用了些内力,便已然逮住那疾步跑走的使女,咧嘴一笑:“这是要往哪儿去?”
虽然是易容过的样貌,但人的眼睛却无法掩藏,拾月手上也沾过人命,她眼中沁出与笑意相反的暴怒杀意:“我家郎君呢。”
那使女还要狡辩:“我不知道……”
拾月狠狠一扯她的头发,另外一只手紧扣在她的脖颈上,掐得这使女翻起白眼,再用用力就能扭断她这脆弱的咽喉:“我懒怠和你多说,带路!你再废话,今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还想掰开拾月的手,可她那点力气对上习武的拾月堪比蜉蝣撼树,拾月越掐越紧,她的脸都涨得发紫,终于察觉到拾月不是吓唬她,是真有杀她之意。
人皆有趋利避害之本能,她当真怕了,连忙点头。
拾月松开了掐着她的手,却仍旧抓住她的衣领,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她带着拾月往来时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拾月问她:“今次打的什么算盘,一五一十说来。”
那使女初时还不肯说,拾月一脚将她踢倒,她狼狈地跌了一跤,这才哭哭啼啼地说起。
她是魏烜院子里仅有的几个使女之一,平日里洒扫守门,那几个纨绔子弟与魏烜的关系一向甚好,常常寻摸可心的俊俏郎君上贡给魏烜享用,她便负责打打下手,遮掩行迹,开门锁门。
今次他们又来了,说是这次要下手的是明棠。她知道明棠的身份与往日那些男子不同,不敢动手,但那几个纨绔威逼利诱,她没了办法,只好答应。
送加料茶水的丫头是她安排的,她则在外头等着明棠出来,将失去反抗能力的明棠带给那几个纨绔。只是她算错了时间,过来的时候不曾见到明棠,只捡到了明棠身上的佩囊。
她给那几个纨绔报了信,正欲回席面上去寻明棠的时候,便与来找明棠的拾月撞见。
听拾月问起她可曾见面明棠,她便以为那几个纨绔得手了,也是心一横,干脆以佩囊为饵,想把拾月骗到此处令她迷路,也省的她发现明棠不见了。
其实这手法说起来实在低劣,但正是因为太过低劣,拾月杀惯了人,却没料到他们几个人在背地里如此动手,
拾月大感自己做从龙卫日久,却忽视了堤溃蚁孔,心中愈发焦急千万不要出事——她拿从龙卫的俸禄,本就要好好办事;这几日在明棠身边,也能察觉到这位新主子待人宽和,性子温静,伺候她可比在从龙卫舔血舒坦多了,若她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真可以提头去见九千岁了。
她心中心乱如麻,那使女也一路带着她走小路往后院而去。
这路上荒芜,却甚而可见几段撕碎的衣裳,料子被雨打风吹催得稀烂,上头沾着的血迹都干成了凝块儿,也不知在这小路上呆了多久。
可见这伙子人私下里联合起来,给魏烜送了不知道多少人去!
拾月耐住一刀杀了她的心,看着她轻车熟路地走进一处花木掩映的小门,拾月跟着她进去,却闻见一股子甜腻的香气。
一个麻袋忽然从天而降,拾月猛得后退一步,欲摸袖中暗器的手却被人握入掌心。
第65章 谢不倾:“人给我。”
那手心微微有些汗湿,拾月大惊,便听见她的嗓音响动在身后:“不怕不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