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

秦晟被余波扫到，他噗嗤一口喷出鲜血，倒飞出去的瞬间却将跳出来的小山死死的抱入怀中。

而那娇小的身影却瞬间没了声息。

软绵绵地瘫在秦晟的怀中。

“小山！”

子桑云阳第一次露出这么惊慌失色的表情，他双眸赤红，脸上浮现出神圣的纹路。

那纹路逐渐被血色所取代。

伸出手掐住耗尽所有力量满眼不甘的妖道脖颈，“去死吧！”

“呃呜，怎……怎么可能……”

他不敢置信。

区区一只白兔，怎么可能挡得住他致命一击！

最后的希望破灭，他不愿意希望。

可子桑云阳手下一用力，妖道脸上的道具碎裂，露出里面怪异模糊成一团的五官。

他也咽了气。

彻底死亡。

……

大祭司走了。

没有丝毫的预兆。

带着小山的尸体消失在绿苑城。

而秦王则愧疚难耐，他足不出户地把自己困在屋内，借酒消愁。

楚芷虞推开门，就闻到里面浓郁的酒气。

熏得人鼻子发麻，楚芷虞被呛的咳嗽一声。

她抬袖掩鼻，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随意扔置的酒壶。

“滚——”

沙哑低沉，粗粝地仿佛在磨砂纸上刮的嗓音叫楚芷虞却步。

她一顿。

睫羽轻颤，“与妾说说吧。”

里面没了动静。

楚芷虞掀开帷帐。

便瞧见秦王孤身坐在床榻下面的脚踏上，背靠着床榻。

乌黑的发丝披散，遮掩住他垂着的脸颊。

难以看清他的神色。

衣领肆意的敞开，露出清瘦骨感的锁骨，和苍白的胸膛。

纤长的手指捏着酒壶，扬起来，澄澈的酒液从他的唇角落下。

沿着修长的脖颈，滴落胸膛，顺势而流。

颓废而靡丽。

如盛开在腐朽枯骨上，为死亡而哀鸣悲戚的纯白之花。

苍白颓然。

死气沉沉却带着另一种惊人的美。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地上，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

昏暗的房间内，低垂着的脸影影绰绰露出凌厉俊朗的侧颜轮廓。

他仰首吞咽。

凸出的喉结滚动。

“他是这方山十三陵的山神，为救朕强行化形，为朕分担诅咒和伤病……”

秦晟目光悲戚。

“朕欠他良多，本想让他远离朕，安全地跟在云阳的身边，却不想，他从京城跑来，为朕挡下……”

冷清淡漠的眼中难掩震动和悲伤，他竟哽咽落泪。

泪珠落入黑发，了无痕迹。

第372章 越过界限就拔出

他亏欠子桑云阳和小山太多。

一个山神，一个河神。

被天道所桎梏，无法对凡人下手，一个随他一起投胎转世为人寻求解决之法。

一个强行化形被天道所伤，只能平日里以白兔形象躲避天道窥探。

“世间不公啊！”

他长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怨怼和沉寂。

“上天偏爱人族，为我等套上层层枷锁，神非神，空有法力而无处施展，人非人，却能叫神束手无策。”

楚芷虞心被狠狠地揪在一起。

她抱住秦王。

一个痛失所有亲族的狐妖，一个痛失挚友被困人躯的龙脉。

在这沉沉暮色围绕的角落里相拥。

舔舐着伤口。

汲取力量和温暖。

“方山未灭，山峦扔在，相信大祭司，一定可以救活小山。”

“……嗯。”

……

在楚芷虞的陪伴和安抚之下，秦晟终于振作起来。

他本就是坚毅之人，心如磐石。

将一切的伤痛藏入心中。

化为愤怒的力量。

南梁皇帝既死，哪怕有陆辉明苦苦支撑。

和谈自然而然的破裂。

秦军挥师南下，势如破竹，将南梁军队打的抱头鼠窜，根本就没有斗志。

更有甚者，畏惧秦军凶悍大名，生怕成为秦军刀下亡魂。

地方官员积极地大开方便之门。

投降。

陆辉明独木难支，只好带着残部狼狈逃走，隐匿起来。

至此，南梁彻底灭亡。

震惊东渚和西妄各国。

回京之后，更是受到东渚投名状，愿意与大秦联姻。

秦王言明不纳入后宫，东渚只好退而求其次，要与华泽大将军联姻。

毕竟华泽将军手握重兵，又是股肱之臣，深受秦王信任和器重。

秦王无子且孱弱，哪怕攻打下了南梁。

最后这囊括大秦在内的偌大疆域，最后落入谁手还未可知呢。

然而事实上。

自从妖道身陨，秦王拿下南梁，并且派人修复方山山林之后，身体仿佛有所好转。

主要表现为。

床榻之上更加的凶猛。

楚芷虞有些难以招架。

从前抱着楚芷虞事后去沐浴都要旁人帮忙，自己走两三步就喘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