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拢玉京春(181)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环环相扣,计算得极其精准,慕容琅隐隐觉得,这一切或许都和他们一直再找的大周内奸有关!而他正一步步地走入对方设计好的圈套!
“严恺!”慕容琅命令道。
“末将在!”严恺拱手抱拳。
“你速回朔州卫调一千士兵前来知州府,将府内府外给我层层围住!”
“是!末将领命!”
“御风!苏墨!”
“属下在!”,“在!”
“你二人守在文公公和梁大人门外。他们没我准许,不得擅出!”
“是!”
“谢启暄!”
“逸之,我在!”
“你去请程大人到花厅,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好!”
慕容琅一一传令下去,待几人走后,他命府上的下人将女子的尸首抬到花厅。既然那个背后主使认定他拿死人毫无办法,那么,今日,他就要偏要让这死人开口说话!
……
知州府,书房内。
程卿筠本以为昨夜众人喝了不少酒,今早定会起得晚些,便想着稍等一会儿再去花厅见客。哪知,他刚到书房处理了几页公务,就听小厮过来回禀,说谢公子过来了,请他到花厅与慕容琅叙话。
等程卿筠见到谢启暄,听他七七八八地讲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惊得将手中拿着的公文都掉在了地上。原本好好的一场宴席,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而且连府上的丫鬟都被卷了进去!听谢启暄说慕容琅动了好大的气,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带着小厮赶了过来!
花厅内,那尸首就这么大喇喇地躺在地上。程卿筠见了先是一愣,转而便猜到此人应该就是谢启暄说的,那个企图勾引慕容琅而未果的女子。
此刻,慕容琅正用冰冷而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程卿筠瞬间便知道这是连自己也被怀疑了。也是,昨夜是在他府上办的宴,而这个女子又是府内丫鬟的打扮,无论怎么说,他都脱不了干系。
不过,程卿筠毕竟在官场历练多年,很快便就镇静下来。他向慕容琅行了礼,而后坐到椅中淡定地道:“逸之,昨夜之事我已经听说了。作为知州、亦是作为兄长,我先向你道个歉,是为兄照顾不周,让你受惊了。”他顿了顿,继而又道:“我知道你势必会彻查此事。如若有需要为兄做的,请尽管告知,我定会全力配合。”
“那就有劳程兄了。”慕容琅拱了拱手,对程卿筠道:“现下这里都是自己人,程兄可否对我说句实话,关于昨夜之事,你是否知情?”
程卿筠环视了一周,厅内除了他和跟着的小厮,就只有慕容琅和谢启暄。他们三人都是来自京城深交数十年的权臣世家,说是自己人并不为过。
程卿筠坦然地看向慕容琅,道:“逸之,此事我若说毫不知情,想必很难消除你的疑虑。但你不妨想想,我若当真有心害你,何必要在自己府中?何况,于公于私,我都没有害你的道理。”
程卿筠这话说得实在。确实,若他真的参与进此事,定不会在知州府内设宴。再说,程家与慕容家即将联姻,他又需要依仗慕容琅来保朔州的安宁。因此,对慕容琅下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慕容琅闻言不置可否,他虽然觉得程卿筠说的有理,但当下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他指着地上的尸首道:“那请程兄看看,这个丫鬟可是你府上的?”
程卿筠细细检视了半晌,随后对慕容琅摇了摇头,他对此人实在没有印象。府中的下人进进出出是常有的事,除了服侍他和夫人、还有小儿的那些丫鬟,以及程玉姝身边的几个丫鬟,其他人他都记不太清。他命一旁的小厮将管家叫来,管家应该比他知道得详细。
没一刻,管家便跟着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管家比程卿筠大个几岁,是个老成持重的中年人,身材微胖,看面相倒是极为敦厚。他乍一见到尸首,吓得连气都不会喘了,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待好不容易心神归位,他硬着头皮看了几眼女子惨白的脸,不禁皱了皱眉。
“噗通”一声,他跪倒在程卿筠和慕容琅面前,哆哆嗦嗦地回禀道:“主子和大将军明鉴!这个丫鬟,不,这个女子,虽是穿着咱们府里下人的衣裳,但模样却看着眼生,应不是咱们府上的啊。”
程卿筠刚要问话,就听立在他身侧的小厮说道:“主子,管家说的不错。奴才以前也没见过此人。昨日在宴席上第一次见到,奴才还以为是新近采买来的。”
管家听到这话立刻解释:“主子,咱们府上采买丫鬟小厮,都会提前请夫人的示下。咱们上一次采买还是两月前,而且只进了两个小厮,并没有丫鬟啊。这些事在府内都有记档,何年何月,花多少钱,采买了谁。下人姓氏名谁,年纪几何,家在何处……等等都有记录,主子和大将军尽可以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