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拢玉京春(179)
“是!属下明白!”御风当然清楚个中厉害,即使主子不说,他也会将嘴锁得死死的。
慕容默然思忖着,昨夜发生的事太不寻常,因为即便是再烈的酒,他也不应该有那样的反应。他几乎可以断定,那酒一定有问题!八成是掺了媚药一类的东西!再联想到就在昨夜,假达腊被死士所杀。这两件事看似无关,但实际上时机拿捏得非常准。
慕容琅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竟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掉入了一场阴谋!
“严恺他们都回去了么?”慕容琅抬眸,向御风问道。
“并未。昨夜,宴席很晚才散,严副将和谢公子喝得有些多。程大人安排大家在府上留宿。梁大人和文公公也没走,都歇在了客房。卫所那边,我遣人回去告知了章廖两位参将,想来他们会加强防卫。”御风回道。
“好,我知道了!你叫下人备水进来,我先去沐浴。”慕容琅吩咐道。
“是!”御风领命告退,待走到屋外,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慕容琅沐浴后,在房中简单用了些早饭,又将叠起来的床单交给御风,命他收好,不许打开看,随后才去了花厅。
花厅内,严恺正候在里面。慕容琅带着一身肃杀之气而来,他神色冷峻,面上无一丝笑意。进屋后,他让下人全部退了出去。随后将昨夜发生的事告诉了严恺。只是他刻意隐去了难以启齿的环节。
严恺听慕容琅说完,简直不敢相信。短短一夜,竟发生了两件大事!而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朔州的地面上,居然还有人敢对将军动手!
立在一旁的御风这时才知道,原来昨夜主子并不是简单的醉酒,竟是被人下了药!
而让慕容琅想不通的是,那下药之人既然有害他之心,为何不给他直接下毒,而是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呢?
几人正各自思量着,苏墨和谢启暄走了进来。
昨夜,苏墨回房后,将自己在浴房内关了足足一个时辰。他轻轻地擦洗着被慕容琅蛮横地啃咬、揉捏、蹂|躏过的地方,一边洗一边忍不住地痛哭出声。
“为什么?慕容琅,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如瀑的泪水饱含着心酸与委屈,顺着苏墨瓷白的面颊滑下,掉落进桶里。然而,只一瞬间,这些眼泪就和浴水混在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墨定定地看着这一幕,觉得在慕容琅房内发生的一切正如同此情此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慕容琅醒来一定什么都不记得了,而自己也必须将此事永远掩埋,对谁都不能讲。明日一早,他就要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仍是那个少年苏墨。只有在深夜无人之处,他才能借着烛火的光亮,独自舔舐伤口。
想是心中背负的东西太多,苏墨这一觉竟睡到了辰时。他一睁眼,见日头已升得老高,心道“不好”,赶忙爬起来洗漱。可就在束发时,他赫然在镜子里,发现脖子上有两处慕容琅留下的吻痕,登时羞得不行。他只好让下人给他寻了条项帕,围在脖颈处,这才敢出门。
路上,苏墨遇到了因为宿醉也起晚了的谢启暄。谢启暄见到苏墨,一眼就瞧见了脖子上围着的东西。他记得昨天来的时候,苏墨没戴过这么个玩意儿。
“苏墨,你脖子是怎么了?怎么还围着条项帕?”谢启暄问道。
“我……那个……我脖子有点冷,就让丫鬟给弄了一条戴着。”苏墨胡乱编了个理由。
“哦,这样啊。”谢启暄不自觉地竖起了外氅上的毛领。苏墨不说还好,一说他也觉得脖子上有点凉。
两人进了花厅,见慕容琅和严恺正在谈事。苏墨见到慕容琅,心“砰砰”跳得厉害。昨夜绮靡的情景再次翻上脑海,苏墨一瞬间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态面对面前的男子。他悄悄地坐到了离慕容琅较远的椅子上。
慕容琅扫了眼苏墨,目光同样落在了他脖颈处的白色项帕上。他刚想问是怎么回事,就被急走过来、抓着他胳膊的谢启暄打断了。
谢启暄得知昨夜有人在慕容琅的酒里下了药,屁股还没沾到椅子就立刻又抬了起来。他几步上前,推上慕容琅的袖子,就开始为他把脉。然而,此刻慕容琅的脉象已恢复正常,没有任何中过药的痕迹。
谢启暄长舒一口气,但慕容琅却紧皱着眉头。这消弭于无形的媚药没有他留一丝一毫的证据,他突然有种预感,这背后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苏墨听到几人在议论昨夜之事,忽然想起他昨夜遇到的那个女子。他连忙对几人道:“昨晚还有一件事颇为吊诡。曾有一个侍候宴席的女子进过逸之兄的房间,幸好被我及时发现。我觉得,此人或许和下药之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