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家的在逃婢子(38)
凌琛远在永乐府中的婢子,那可是御赐的,将来总有那么几个会成为他的妾吧?
袁芝瑶突然心中隐隐地难受,她甩了甩头,将脑中的思绪甩开。那又如何?与我何干呢。
“大户人家也可以一个婢女也没有,也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我阿耶和阿娘便是,他们相爱一生,眼中只有彼此,容不下任何别人,甚至包括我……阿耶去世后,阿娘狠心抛下我跟着去了。我如今总还能梦到那晚,她如往常一般和我道了别,没想到却是永别。”
这是凌琛第一次与袁芝瑶说起自己的身世。袁芝瑶想起那晚凌琛醉酒后的梦话和拥抱,是凌侍郎的阿娘?可他为何唤她云熙?
也许……是自己听错了?或是凌侍郎与他阿娘便是如此直唤名字的。
袁芝瑶心里有一丝期待,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令堂可是唤作云熙?”
没有听到想听到的答案。
“云熙?阿瑶怎知云熙。”凌琛讶异,他不记得自己或是平湘有与袁芝瑶提起过顾尚书。就算提起,也不该称他的字的,那是自己与顾尚书朋友间的称谓。
袁芝瑶低下头,自嘲地轻笑一声,果然不是,是自己奢望了。
梦中的云熙残忍地抛下凌侍郎,独留他一人。想来侍郎是不愿听到旁人提起这个名字的吧。怪自己没忍不住,不该的。
“侍郎说梦话呢。不提了,今儿这月亮怎得雾蒙蒙的,明日想来是热的。”袁芝瑶抬头看了看月亮,欲岔开话题。
凌琛却没接话,他沉思片刻,说道:“许是梦到顾尚书了。不要对人提起他,我担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顾尚书?”袁芝瑶不明所以地抬头。
“顾尚书字云熙。我与他虽年纪相差甚远,但无话不谈,他似我父亲又似我老友,是我最为尊敬的长者。私下里,他唤我子义,不喜我唤他顾尚书,我便依了他唤一声云熙兄。顾尚书死得蹊跷,每每梦到,便是他一身伤,让我一定要抓到害他之人。”说到顾尚书,凌琛的语气明显消沉了许多。
二人就这么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转眼到了袁府。进了屋内,点上一盏灯,凌琛转头,便看见袁芝瑶桃腮杏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梨涡,眸子中仿佛有星河流转,璀璨夺目。
“凌侍郎定能抓到凶手,慰顾尚书在天之灵的!”
*
杜凡住的客舍中,郎中闭上眼摇了摇头,“恕老身无能为力。但好在娘子身子无大碍,好生将养着,总还有机会的。”
杜凡听闻孩子没了,连瞧也不来瞧一眼,站在李氏的房门口对伺候的下人吩咐了句“好生养着吧,无事别出门了”,便拂袖离开,去往其他的温柔乡了。
说来也怪,杜凡今日不论往哪个的房中去,都被以各种理由给哄骗了出来。要么是妾身累了,要么是今儿被吓着了,要么是癸水来了。杜凡讨了个没趣,压下腹中火苗便回房休息了。
这些小妾见到今日李氏的报应反噬,哪里还敢违背袁芝瑶的化解法子。别说吃斋念佛戒□□了,就是让她们三年都看不见男人都行。
这一两日还成,接连几日,杜凡的小妾都避之不及。杜凡看在眼里却吃不进嘴里,难受得紧。他只当是李氏滑胎一事,让这些贱妾不适,还未缓过神来罢了。
正好,这日日得见的模样和身子他也腻味了。
杜凡也不知从哪得知,东坊尽头的一处小巷,有个铺子唤作玉枝颤,那里的姑娘让人销魂入骨。
蜀城远离永乐远离杜府,天子管不到,夫人也管不到。还不用担心有人会以此为由弹劾自己。
杜凡寻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往那地儿去了。初到门前,杜凡还以为自己被诓骗了去,哪里有什么美人,明明只是个无人光顾的香粉店。这么晚还开着店门,倒是稀奇。
只是让杜凡没想到的是,铺内迎出来个掌柜,见到杜凡,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客官可是来买香粉的?”
“不是。”
“戴上这个,请随我来。”掌柜给了杜凡一个银质面具,将杜凡带进铺内的暗门后,便消失了。
杜凡的嘴从进门开始就没合拢过,他的眼睛追随着眼前走过的小娘子,一时不知看哪个好。
府中的小妾百媚千娇,但相貌总是差强人意。而像柳琴儿、袁芝瑶这样的绝色,就算真的收入囊中,看着就是个端着放不开的。玉枝颤中的这些小娘子,哪一个不是二者兼具?
都说蜀城出美人,诚不我欺。永乐的烟花之地杜凡可没少去,可与蜀城的比起来,便落了下乘。
一名老妇人走来,她见杜凡看花了眼,笑道:“客官可是初次来?不如让老身给您物色两个小娘子服侍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