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传(245)
又将这玉瓶扔得老远?
桃夭有些担心姑娘,犹豫良久,只缓缓撩开帷幔一缕,朝着里侧探了探,便见姑娘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背对着往里躺着,似乎还未醒来。
桃夭心下一松。
正要放下帘子,这时,视线一扫间,仿佛在姑娘的脖颈处窥探出了几分殷红的印迹。
桃夭顿时愣在原地。
大公子来过了?
这是桃夭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
“姑娘,外头雨大,当心着了凉,过了病气。”
话说,近来气温越来越闷热不堪,短暂的沉闷后,一颗炸雷在深夜响起,紧接着暴雨将至。
大雨缠绵一连下了小半个月,连这年的端午节也不如往日热闹,因下大雨,沈家的寒山寺之行不得不往后推延。
也因下大雨,柳莺莺正好省了借口,好几日没有踏出过院门半步。
这日,午膳后柳莺莺难得没有午歇,只推开窗户,坐在窗前,以手托腮,眺望着外头的大雨,身姿一动不动,已看了大半个时辰了。
虽已入夏,不过下雨的天气到底有些严寒。
柳莺莺没有穿鞋,光着脚。
自那晚过后,姑娘便一直意兴阑珊,也没怎么说话,懒得外出,连胃口也清减了几分。
旁人瞧不出来,可贴身伺候了柳莺莺好几个月的桃夭却是一眼看得出来。
那晚发生了什么,桃夭不敢过问。
踟蹰良久,终是寻了件薄披过去轻轻披在了柳莺莺身上,如是说着。
柳莺莺似在发呆,被桃夭惊扰,骤然回过神来,冲着桃夭淡淡笑了笑,道:“不冷,这样的天气正好。”
顿了顿,又很快再次将视线移到了窗外,看着远方,忽而冷不丁道:“不知娘亲是不是快要从山东启程了?”
柳莺莺低低说着。
声音很轻,像是在同桃夭闲话家常,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桃夭闻言朝着不由朝着柳莺莺脖颈处看了一眼。
那里的指痕虽瘆人,却也来得快去得快,不过三五日功夫,很快便消散了去,痕迹虽容易消散,可那晚的荒唐和阴影,却如何都挥之不去。
柳莺莺没想到那个姓沈的就是个疯子变态,她那日虽有刻意在他面前与旁人逢场作戏的意图,不过是气不过,不过是想要明晃晃的告诉他沈琅,天底下的男人多了去了,不缺他沈琅一个。
或许,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激将味道。
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疯子竟半夜来到她的闺房,想要掐死她?
仅仅只是因为她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了几句?
他凭什么恼羞成怒,他凭什么气急败坏,简直可笑至极,她是他的私有物么?她柳莺莺要做什么,干他姓沈的何事?轮得到他来大发雷霆,义愤填膺么?
柳莺莺一度恨得咬牙切齿。
她只恨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只恨当时被掐昏了头,被……啃得大脑缺气,意识涣散,不然,她该利索的将枕头下的簪子摸出来直接扎上他的脖颈,与他同归于尽的!
柳莺莺气得要命。
她长这么大,就没有在哪个人面前,落过如此下乘。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招惹上这样的混蛋变态的,只是,谁能想象得到,外表清风霁月、丰神似仙的外表下,藏着这样一颗狠倔变态的心呢?
早知道,那日在月湖药发时,该将错就错,指不定现如今婚事早已落定了?
那姓沈的已毁过她一门亲事了,加上那晚的变态之举,不知是不是柳莺莺的错觉,总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她隐隐有些担心,便是再获姻缘,会不会再度惨遭那个变态横加阻拦。
简直有病。
他不负责便罢了,还一直坏她好事作甚。
因此事,柳莺莺一度有些憋闷无力,连带着一连歇了好几日心思,眼看着日子一日一日消逝,一度有些懒得动弹,懒得再费力。
直到眼睁睁的看着月圆之日再度到来。
本以为,已圆过房后,药效会慢慢减缓,可自十二三日开始,那股熟悉的燥热感竟再度涌上了心头,哪怕下雨天的阴凉潮湿竟如何都冲散不掉,柳莺莺心中便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直到十五这日雨停了,柳莺莺的痛苦和难受便越发强烈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已尝到了□□的缘故,一旦打开了那道门后,竟觉得她的意志力竟不如以前了,从前,再痛苦,再难受,柳莺莺都能咬着牙关挺过去的,若非那日意外中了春、药,双重药效的加持下,她实在抵抗不住,不然,依柳莺莺的毅力,怕也能再挺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