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难撩(137)
薄汗融脂粉,夜风侵罗衣。
闻澈将她抱得紧,却不肯再有旁的举动。
“殿下。”
他不喜欢她总是公事公办,私底下也要这般唤他的样子,所以没应声。
“阿澈……”
闻澈浑身都禁不住地一颤,贴着她的额头叹息:“你唤我什么?”
果真奏效。
元蘅重复道:“阿,澈。”
甚少听到她这种语气,将他的名字细慢地咬出令人难以克制的缠绵。她大抵是明白自己有多美,所以每一分刻意贴近都在旁观般偷瞧他的反应,又如胜券在握。
“——不行!”
闻澈阖上眼将呼吸匀了,松开她就要走。在手已经触及房门之时却被元蘅从身后轻扯了袖摆,只消回头瞧上一眼,就能看到猫儿一样的人露着毫不遮掩的清亮双眸,模样看着可怜。
“阿澈要走了么?”
连声音也可怜,谁知她是故作之态还是真的如此,闻澈的脑子混沌一片根本什么都听不出来。元蘅的指尖卷着他的袖摆,轻巧地将他整个人都推到了门边,再退无可退。而这回换成了元蘅轻吻他,从颈侧游移往下至衣领,直到衣衫系带一松,当年在纪央城的感觉再度席卷了他。
这些年他连做梦也没敢这么想过。
清冷如斯的丽人,会在清醒之时主动亲近于他。
“元蘅,不行。”
他说不全话。
元蘅声线黏润:“我又没想旁人。”
他听懂了。
当年的争执原由不过就是,那一晚元蘅心中想的是旁人。而今夜她却说,此刻没有饮酒,她在想他。
那道曾割断两人情分的裂痕,被人轻柔地双手覆上。但他却心软了,将她抱得更紧,深吸了一口她衣物上馥郁的熏香,道:“但不必如此。”
不必你俯身来就我,我亦会追寻你。
元蘅却缓缓抬了下巴,双眸映上月光,晶莹如玉。她道:“与什么都无关。你不要想那么多。那夜你离开启都之时,我在城楼上望了好久。后来看不到了,就觉得或许世事向来如此。阴差阳错,爱恨分别。可你还是回来了……”
城楼之上?
闻澈浑身一颤。
他离开的那夜,狂风乍起,暴雨如注。他没顾得上回头看,却不知有人在城楼之上遥送他的背影。他以为的不辞而别,是元蘅的送别。
心里疼痛如针扎。
可是她唇边却仍是轻淡的笑意。
“阿——”
澈字尚未出口,闻澈似忍无可忍地单手握了她的后脖颈,不容推拒地回吻过去,用夜的潮热驱散这些年分离的寒霜冷雨。
也只有过曾经那一夜而已,还因为醉意最后只记得凌乱。可如今不同,她身上的半/褪的寝衣就是撩拨,齿缝里溢出的每一声都是蛊/惑。
她成了浓雾中开出的一树桃花,被炽烈的雨打落一地,又被人高高捧起,抛向云端。
最后那雾气被她的眼眸尽数收去,化成难耐的湿润。
元蘅咬着他的衣襟,连声音都被碾碎,只剩下断续。
过往闻澈总睡不好,午夜梦回时常觉得心口缺失一块,赫然露着丑陋的疤痕,连他自己都无法触及慰藉。直到如今,他将她压回了柔软的床褥之上,而她的藕色双臂还与他纠缠。
那一刻,缺失才被填补。
一夜浮沉梦,谁也没睡安稳。
帐外的天色还早,点滴着又落了雨。
与上回醒来之后人没了踪迹不同,此刻的元蘅正闷在他的胸口睡得沉。鬓发尚且微湿,衬得她肤色更加透白,仿若稍一施力就要落下痕迹。
他像是还没从梦里清醒,着了魔般迷恋着怀抱元蘅的滋味。指腹从她的额头抚下,途径细眉,最后移至她眼底那片因为没睡好而落下的淡青痕迹。俯身细碎地亲吻她,痴迷缱绻。
尚睡得熟的元蘅挣了下,没挣开,最后一口气喘不匀直接醒了过来。
是她先勾的人没错,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向来待她温柔细致之人,昨夜却如风卷残云,半点温柔都不见。
“醒了?”
元蘅翻身背对着他:“没醒。”
再不想理他了。
元蘅这回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可这决心在他的碎语中融化了。这人不厌其烦地附在她耳边说话,温热的吐息钻进耳中,引得人浑身都麻。
晦暗的晨时万籁俱寂,散落一地的衣物看得人面红耳热,幸好清冽的风吹透床帐薄纱,将燥意驱了个干净。
“闻澈……”
“嗯?”
他还吻着她的耳后。
元蘅道:“你讲一讲当年,你为何会被赶去俞州的事。坊间传闻众说纷纭,但我想听你说。”
闻澈动作一滞,哑然一笑:“此刻提那些晦气事做甚?”
“是晦气事你如今觉得无所谓,还是你不肯跟我提?”元蘅终于转过身来,如拥抱的姿势将他圈住,抬眸对上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