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精神病但超好哄(94)
捧在手中的相框支离破碎,照片里的她们穿着单薄的吊带背心,在洁白柔软的床塌上疯玩着枕头大战。
漫天飘洒的鹅绒被定格在那一瞬间,浪漫温馨得让人无比羡慕,不知是谁无意间碰到了手机里的拍照模式,凑巧的抓拍。
被发现时,二人靠在一起乐呵了许久,凌希为此特意订做了一个相框,把照片洗出来后,放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
那日一别,林方晚人间蒸发,或许婚期将至,她已经抽出心神再来回望这场短暂的爱情。
凌希没有带走相框里的照片,给自己留下了最后的体面。
初春的辛西尼亚就像一幅色彩艳丽的油画,凌希剪掉了一头羊毛卷长发,齐肩的短发清爽了许多,会随着肆意的春风摇曳。
她总会在周三无课时,只身一人走进辛西尼亚国家藏书馆。
外面的世界沉浸在生机盎然的愉悦里,却扰不动她冰封的心,唯独这里能归还一片安宁。
凌希最近爱上了鲁拜诗集,她可以为一句精巧的原译诗词揣摩一整天。
今天的阳光比往日和煦,凌希捧着厚重的诗集找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雕花窗框伴着岁月的暗黄,陈旧的味道让她很痴迷。
“快浮此一殇罢,唤醒甘芳的记忆,莫在为那无果的忧烦而苦。”
凌希喃喃自语,寥寥数字戳痛心扉,她伤神的合上诗集,靠在窗边遥望街景。
站在二楼悬空廊口的倩影,穿着玫瑰色的裹身长裙,却不及缀在唇上那一抹艳红半分的美,金色的长发端庄的挽于脑后,她轻捏着一副蛇身盘纹的手持眼镜。
眼镜虽是半遮却盖不住白皙的肤色还有那明晰的轮廓,美得不可方物。
祖母绿的镜片上倒映着窗边的人,女人唇角勾勒出欣喜的笑意,好似在茫茫沧海里终于寻到了难以忘怀的遗珠。
可很快,她的笑随着镜中人苦闷的神色淡去,目光落入掌心间的那一本诗集,亦是在喃喃自语:“是谁让你的眉心微蹙?亲爱的,心事随不了风,消愁无人识,倒也没关系,我会在人海伴着你。”
……
离开辛西尼亚大学的教务处,凌希提前结束四年深造的学业。
走向初识林方晚的天台,凌希的手里提着两瓶冰镇的茶饮。
安稳的靠在水泥露台上,头戴式耳机里单曲循环着Coldplay的《Yellow》,凌希大口的喝着茶饮。
她看向出口,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她了,不会了。
将另一瓶茶饮放在林方晚曾经坐过的地方,凌希站起身孤零零的矗立在天台,声嘶力竭:“林方晚,我不爱你了!”
“我不爱你了。”凌希痛彻心扉的嘶哑着,“我……不爱你了……”
再见,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再见,林方晚。
凌希的手里拽着一张世界地图,开始了一段漫长的疗愈旅行,这也是一趟蜿蜒曲折的归家旅行。
“伟大的阿尔卑斯大山脉,我来了!”凌希大喝一声,有着很不错的壮胆效果。
背着累赘的登山包,海拔过高使得凌希气喘吁吁。即便步伐沉重,她还是欣喜的伴着靓丽风光朝前走着。
勃朗峰之巅常年不滑的白雪还是会扎疼凌希的眼睛,她难再爱上皑皑白雪。但日照金山的美景又想是折磨里的救命稻草。
埃及金字塔下的沙尘暴肆虐了晴空,凌希围在脸上的厚布也没能堵住她对千百年前法王的猜想,“木乃伊干枯的就像是我的爱情,真好笑!”
凌希穿着迷彩服穿梭过伊朗边境,似乎有流弹碎片从她耳边飞过的错觉,那时候她是发自内心的佩服战地记者的勇气。
茕茕孑立踽踽独行,但生命的旅途胜过了脚下的路,即便她形单影只。
凌希在印度边境买了一张漂亮的唐卡,转手又高倍卖给了别人,小赚了一笔路费,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在曼谷的一声萨瓦迪卡里,她大快朵颐着海鲜,抑或是背影孤寂,在深夜里伴着啤酒痛哭流涕,但痛里开始糅杂出无人倾诉的快乐。
凌希在欢声笑语里拯救着自己,她快忘了林方晚的模样。
该回家了。
美好的新生活已经站在凌希的眼前招手,她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的手,祈求着:“拉我一把吧,请别再让我梦碎。”
在斯里兰卡贵族大院里教着孩童们练习地道的普通话,大方的家主赠送了一枚瑰丽的蓝宝石戒指,凌希套在指尖比在月下。
肖摩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凌希一边欣赏着蓝宝石,一边轻松的知会:“肖摩,我订好了机票,后天记得来机场接我。”
“凌希。”肖摩的声音被镀上了一层哀痛的嘶哑,他在电话的那一头沉默了很久,才艰难的挤出一句话:“等不到后天了,改机票,明天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