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不想卖，顺便找她讨个说法。”

“这件汝瓷对你很重要？”

“当然！不然我会放着抽取巨额佣金的机会不要？”

“行吧。”

……

“乔总，这次秋季展，会在嘉泰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举办，预展厅和拍卖厅都已经安排妥当，你需要到场验收吗？”

楚曦正汇报着工作，凌希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办公室，闹出的动静惹来二人侧目。

气氛霎时陷入莫名的冰点，乔波尔见着凌希突然光临，心情是不错的，挥手示意楚曦先离开。

和凌希擦肩而过，楚曦没好气的嘟哝：“你这是犯病了？”

“啧！”凌希啧嘴表现生气。

待到楚曦将门合上，她才拽着合同走到办公桌前，兴师问罪：“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难得看到凌希发脾气，乔波尔倒是一脸的惬意欣赏：“这是吃了什么牌子的火药呀……”

“乔波尔牌的！你干嘛突然要卖掉书房里的那件汝瓷？”

听明白了凌希的意思，乔波尔无所谓的摊开手：“想卖了呗……”

“你卖的是藏品吗？你卖的是古玩「凌希」！”

被凌希的说法逗笑，乔波尔双手撑着桌子，嘴角依旧保持着温煦的笑意：“古玩「凌希」？你的意思是……你把那件瓷器当成了自己？”

“难道不是吗？当初秦韫给我的说法就是这样的，你花高价拍下它，不就是因为它和我很像吗？！”

“你过来。”乔波尔朝着凌希勾勾手指头，这家伙瞬时就不炸毛了，屁颠屁颠地跑到她面前，就差甩舌头了。

“干嘛？”

乔波尔宠溺地捧着凌希的脸颊，看了又看，满眼都是化不掉的喜欢：“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开片的汝瓷了，所以它也没了存在的意义。”

这样的回答让人费解，凌希开始犯浑：“怎么都有理，我吵不过你！”

“呐，我重新跟你解释一次吧，当我第一次看到那件汝瓷时，它开片出支离破碎的模样，我能联想到的只有你。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你也带着同样的破碎感……很美，但又不完美，这样形容不知道你能否共情。”

乔波尔回忆的模样落在凌希的眼里，映衬着落地窗外秋意浓的萧瑟神，美得不可方物，但又浮起渐浓的忧伤。

凌希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安抚那样的情绪：“对不起，我只是舍不得把这么好的藏品轻易卖掉，并没有想太多。”

“没关系，我能容忍凌希希所有的无理取闹，更何况……你本就是为我好，舍不得卖是在情理之中的。”

“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支离破碎的美呢？”凌希笑着靠在桌边，她想听乔波尔聊自己，想从心爱的人眼里看到不一样的自己。

“我捧着它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深怕稍不注意就会破碎，就像以前的你……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在我的世界一样，可是现在我不会再害怕了。因为我的凌希永远都会陪在我身边，对吧？”

“难道你就不怕，现在的我不会消失了？”凌希想要逗逗乔波尔，故意装出自己若即若离的样子。

乔波尔抬着她的手背，落下浅浅的吻，摇头表示：“如今我亲爱的凌希希是崭新的，对我忠诚不缺乏耐心，抛开过往的伤痛，这样的你是藏在破碎之后的完美，你也可以试想，你破蛹成蝶的模样……所以，我可以不要它了，它是过去的你，而你永远都在我的未来。”

乔波尔的情话总能轻易触动凌希心底的一片安宁。

凌希竟然红了眼眶，因为她却不能共情到乔波尔对自己的爱，以前是这样，如今亦是这样。所以她的情绪里掺杂着懊恼，对自己的气愤。

“好！卖！把我们伤感又不堪的过去通通卖掉，这样我们都是崭新的，人生也是崭新的！”

在乔波尔的形容里，曾经的凌希窝藏在黑暗的死角。

她蜷着身子紧紧抱住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是与世隔绝的。

所以她只会说早上坏，所以她懒得照顾好自己。就像是漂浮在生命海洋里的一只蜉蝣，只会随波逐流。

不安与痛苦在过往的岁月里不停的叨扰着她，那样的凌希是四分五裂的，她的笑，她的梦都带着延绵不断的破裂，可又摇摇欲坠的没能彻底稀碎。

乔波尔是每一片裂缝间透进的光，她穿过锋利的裂缝惹得遍体鳞伤。哪怕侵染了鲜血，哪怕撕心裂肺，她都咬紧了牙关疯狂的涌入凌希的世界，直到把所有光明投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乔波尔，何尝不是站在地牢外时的凌希呢？

乔波尔突然动容的紧紧抱住了凌希，她哽咽着声音想要倾诉自己的爱：“我想成为你的光，就像那时候的你，身披晚霞从天而降，如梦似幻的就像一个天使，把我从无尽黑暗的地狱里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