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307)
封鹿栩到现在能想到的只有顾司宜,顾司宜是个聪明的女子,虽然顾司宜和季般般走的较近,他不够信任顾司宜,但眼下别无他法。
“你在此,继续找,看信条上说的是什么。”封鹿栩将未破解的字条交给了随从,随从点头说:“二公子一路小心,属下待会儿便来追你们。”
封鹿栩也不耽误,直接随华副将出了院子,信条上的内容重要,随从在人出院门后便坐到了封鹿栩坐过的位置上。
南璟王带的兵基本都认字,因为军营的训练有请先生,他虽为未读过这本书,但找起来丝毫不费劲。
他翻到最后一字的时候,整个人彻底讶异了,他此时终于明白为何封意晚要用这样的方式传信。
他收了信条,连忙拿上剑出门,他疾步到门口,大门猛然被踹开,一群太监冲进了院子,李忠打的头阵。
李忠手插在腰间环视一周,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咱家就说封鹿栩回来了,拿下!”
他刚想要逃,这群太监集体冲进屋与他厮打,似是早有准备,李忠挑选的皆是武功高强的太监,整个院子里外都被东厂的太监围住了。
花瓶香炉皆被他用作防身的物件,他试着将这些东西砸向人群为自己开道,但东厂的太监抱着宁死不屈的精神死死堵住大门。
几个回合下来,他终是抵不过人多,被飞来的长剑刺穿了胸口,闭眼时他瞧见李忠脸上的笑意,那笑意永远的定格在他的眸子中。
太监让出一条道,李忠走近踹了一脚,“看来让封鹿栩逃了,继续搜。”李忠知道封鹿栩回关卫身边不会带多少人,关卫如今因一个崔寄成闹的鸡飞狗跳的,他不敢在这时候大张旗鼓地回来。
李忠吩咐完了以后才蹲下身子去拿死者手心的字条,那字条被死死地攥着,李忠又连着踹了几脚,直到自己累的大喘,他硬掰开将字条拿了过来。
他打开一看,瞳孔扫视完黑字立刻将字条捏成一团,他的余光不敢闲,迅速瞟了一下旁侧,确保没被别的人瞧见。
李忠冷声吩咐:“记住,抓不住封鹿栩,你们的脑袋谁也别想要。”
他清了清嗓子调整着脸上的表情,那字条被他捏在手心已经出了汗,屋子内多数的太监都出了房门,他到桌边查看,他看向封意晚留的字条,又看了看书,“这娘娘还真是有办法。”
李忠一并收了封意晚留的条子,浔安刚结束了混乱,紧接着便是关卫,乱世不定没有一块净土,封鹿栩到了茶坊,他刻意选择了靠街边楼上的隔间,这里他能一眼看到外面的状况。
封鹿栩自小没有过风餐露宿的日子,家中顶梁柱一倒都变了,他似是对顾司宜几年前遭遇能有感同身受。
只要淌入这浑水没人能幸免,他的披风不知何时破了一道口子,他望着楼下太监别刀疾步而过,他说:“终是被人猜到我来了关卫,我偶尔在想,我在朝堂五年到底学会了什么。”
华副将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封鹿栩披风上的那道口子,道:“权欲叫人迷失心智,这世间为这群恶狼丧命的无辜并不少,二公子不需要在腐烂地学会什么。”
人若是身不由己而处于迂腐之地,不受所染才是首要,至于需不需要学会什么,没那么重要。
“父亲说很多人终其一身都在取悦别人,我从前读诗书是为了补足我这没有武根的身子,后来我入了朝堂读懂了这句话,朝堂中大部分人都在奋力取悦君王,而还有一部分人,贪每一笔钱财,杀每一个无辜都是为了取悦自己。”封鹿栩说到这儿红了眼眶,似乎像是一夜之间他变得不再像自己。
纯良至善也经不起折腾,他知这世间如何他却始终保持自己,但这波折浪花总要扑在他至亲之上,一次次去推敲人心。
华副将明白他的心情,出了这些事情军营没人心情好受,如果是他,他没有封鹿栩这么冷静。
华副将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二公子,说句不好听的,这样的朝廷不必再为此效命,南璟养多年精锐皆听你指挥,朝廷不仁,帝王无道,何不翻了这天,为自己拼条血路,也让封元帅后继有人。”
“华副将。”封鹿栩语气严肃,他转过身坐到小榻上,“我知你为父亲鸣不平,朝廷无情,封家不可无义,我只要季般般的命,那龙椅往后坐谁我不管,封家经此一战后决不会再为朝廷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