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40)
景白烯接过鞭子,抽在景听尘身上,“这一鞭是替将士打的,为帅疏忽。”景白烯的力气不小,每一鞭都能看出用力,鞭子过的地方红衣颜色瞬间加深了。
大宝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多看第二眼,景听尘咬着牙关不说一句话,她没有理由说话,鞭子咬破她每一寸肌肤,疼痛蔓延全身的时候,她只能满是愧疚。
她拜将封侯的时候年龄不大,她知朝廷没有她的位置,她还是在叔伯们的努力下站到朝上,她从未懈怠,不管是战场还是军营,她皆不敢放松。
淳于蔚站在远处听着声儿,他摇着手里的扇子终是没有走近,他摇摇头转身入了屋。
景白烯抽的手肘酸麻还是没有停下,景听尘能受的住疼,见着景听尘红衣被血染湿,大宝看不下去了,他急着说,“将军,莫要打了,这么打下去大帅会被打坏的。”
景白烯一向刚正不阿不会放水,他做的不仅仅是给军营将士看的,更是给埋在偃台的景家先祖瞧的。
“住手,白烯。”淮盛文匆匆赶来,走近后夺了景白烯手里的鞭子。满脸的络腮胡上挂着白须,同几年前相比他瘦了不少。
景白烯喘了一口气说:“大哥,我替景家端正家风,鞭子给我。”说着他便要伸手去拿。
淮盛文是淮策叫来的,他的营帐在另一头,淮策怕景白烯将人给打坏了搬来了父亲做说客。
淮盛文看了一眼景听尘,景听尘哪怕是练武的身子也抵不住景白烯这么打,他说:“军中如今得有帅,你将小妹打坏了还怎么打仗。”他转向身后,“给大帅解了,下去治伤。”
将士们会看脸色,景白烯没有说什么,他们这才上前解了景听尘的绳索,将人带进了营帐。
景白烯别过脸说:“此次损兵折将,朝廷不放粮食,若是不惩治鼓舞三军气势,这仗还怎么打。”
淮盛文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听我一句,白烯,听尘年龄不大,但是征战多年泗州一战都能败两部恶狼,她一定有对策挽回全局。你将她打坏了,这三军便真的没救了。”
景白烯闻言不语,他没有不认可淮盛文所说,不过是他没想到景听尘会犯这种错误,而这种错误会致使整个大北倾盆,他绝不会姑息。
淮策扶着景听尘入了营帐,他小心地走着每一步,景白烯毕竟是练武的家子,寻常人都抵不过他几鞭子,何况景听尘足足被打了半时辰。
景听尘额头密汗满布,知道她坐稳收回手,淮策说:“大帅,你休息一下,我去叫军医。”
“不用了,我自己上药,先让军医给将士们治伤。”景听尘将他拦下,军中的医师并不多,开战后有的士兵都需要互相上药治伤,景听尘在军营已经习惯自己上药。
淮策为难,“那,我将药给你拿来。”他四周环视,眼神锁定在桌边的药箱,药箱不大为了方便,除了包扎的绷带就是几瓶一样的金疮药。
战场图的都是方便,这些繁琐的东西够用,能用就行。
景听尘这时才感觉到伤口疼痛,她警惕地望了一眼门口,然后看向淮策问:“可查出了?”
淮策看了一眼帐帘,石头压着帘子一角,刚好能见外面天色暗沉,他低声说:“查出了,昨夜有人后山放鸽,此人在火头营做事,大帅可要将人抓来?”
“先别打草惊蛇,此事不要同任何人说起。”景听尘声音很小,说完她便转移了话题,“药拿来。”
淮策颔首将箱中的瓷瓶取出来递到景听尘手上,景听尘没拿稳,瓷瓶掉在地上刚好撞到尖锐的小石块,药粉散落一地,两人目光都落在碎上。
景听尘忍着疼弯腰欲要去捡,淮策连忙拦下,“大帅,我来。”
淮策音落,景听尘已经碰上了碎片,一向小心谨慎的她,指头竟被碎瓷割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小口,鲜血渗出时她莫名的心慌。
阿拉真被铁德鲁带走后直接见了硕和东部特勤,经过这段时间的医治伤好的很快。
她在泗州的时候很少见过硕和东部特勤,特勤常年戴着一铁面具在外不以真面目视人,禺尧的水土不温和,这几日阿拉真脸上起了疹子,照顾她的是军师铁德鲁的宠姬。
那宠姬并不是漠原人,听说是铁德鲁来了禺尧从青楼赎回来的,而自从阿拉真回来后便没见过特勤。
晌午她刚睡醒,木门开了,她坐在梳妆台前认真梳着发髻,习武人听觉敏锐根据脚步声断定不是女子入屋,她猛地转过头,铁德鲁露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