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08)
季般般出了殿后,往屋内看了一眼,剩下的都交给季锦十和封意晚来做,允乔迎了上来,低声说:“公主,已经安排好了。”
季般般提上步子慢悠悠地朝着玉蓬殿走去,她说:“告诉毛符宽,今夜集聚锦衣卫待命。”
“是,公主手上如今有七营锦衣卫,为何不趁机借用此事将池阁老扳倒?”允乔眼神落在季般般影子上。
季般般道:“不着急,留着吧,他那个学生同他关系慎密如今又在礼部做事,阮氏送了姑娘选秀,他要将自己阁老的位置留给阮望秋。对了,你在糖里放了多少药?”
允乔低下头回答:“这次失手多放了点,公主说停了两日,奴估计是皇上吃的太多才迷失了心智杀了太后,以后可要减少剂量?奴怕往后,皇上再失心智时会死的人更多。”
季般般淡淡一笑说:“死点人算得了什么,不过,剂量少点,免得被人察觉了。”
今夜皇宫的黑猫彻夜哀嚎,而太后的死是在季般般意料之外的,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第97章 云涌
月亮西挂,残月透过太史院的窗户,顾司宜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屋子被走廊的灯笼照亮,她从被窝爬起来披上衣服,隔着门问道:“谁?”她未梳妆自是不会开门见人。
门口的商棋转过头去,背对着大门焦急道:“研磨官人尽快梳妆随编撰入宫。”
“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顾司宜问道,她内心惶恐不安,商棋平日是个稳重的人,乱了分寸定是发生了什么。
商棋说:“宫中的马车已经在太史院门口等着了,太后,太后殁了。”他尾音发抖。
顾司宜瞳孔一缩,巨大的冲力涌上心头,她扶着大门站稳,冷静后说:“我收拾一下。”顾司宜不敢耽误,太后殁了她没原因,但是也要掀起一道血雨腥风。
她一边想着这事儿一边梳头,头上的发簪都插歪了,出门时,商棋还在门口等着她,他手里提着一盏宫灯,宫灯散出幽幽的光,两人没有犹豫,直接往太史门口去。
太史院今夜要前去取证将事情完整记录在册,孙时鲤身为五品官员自是要到场,孙时鲤不管到哪儿都会带她在身边,她对此倒是没有别的疑惑。
孙时鲤站在马车旁,见她来了,抬腿上了车,没有多话。
小太监俯身伸出一只胳膊,顾司宜搭手时刻意看了一眼,她双眸一顿,“兴安?”
微弱的光束她看不太清,不确定面前这人的身份,兴安笑道:“奴才来接官人入宫。”他身子更低了。
顾司宜从去了太史院后便没怎么见过兴安,差人打听过,听说他在司礼监打杂,常真死了也没有人再虐待过他,她本以为这次朝廷回关卫他留在了浔安行宫,不曾想司礼监还是带上了他。
顾司宜搭上臂膀,上了马车,兴安驾着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马车走动之际,孙时鲤瞥见顾司宜头上的歪了簪子,挪开眼提醒她,“簪子歪了。”
顾司宜摸了摸头上的发髻,试着将簪子扶正,然后道谢,孙时鲤闭上眼靠在马车上,此时应才过卯时,冬日天亮较晚,昨夜又是元宵,关卫还在热闹中,马车驶过正街,顾司宜刻意瞧了一眼窗外。
车水马龙一如既往,不设宵禁大家放肆起来没有限度,休寐这种事情也不列入计划之内。
顾司宜轻声问:“宫中可说了缘由?好端端的人怎么会.......”
孙时鲤抬起眼皮,身子也不曾挪动,她说:“太后怀疑阁老与易初公主往来慎密,先前景大帅与漠原之战,宫中有人走漏消息,有密信传到太后说是阁老所为,陛下劝阻太后为阁老正身起了争执,太后不慎滑倒,被掉落的铁炉砸到头颅。”她话落看向顾司宜。
顾司宜双眉一皱,前半段听着正经,后半段总觉得像是一个敷衍天下的借口,她不确定地问:“所以是意外?”
孙时鲤应声,她面上的疲惫已经掩盖不住,“一会儿入了宫,我先去大殿,你在门口等我。”
“我想去见太傅。”顾司宜抢话说。
孙时鲤半睁的眼瞟向他,然后点点头,孙时鲤沉默半刻,还是开口提醒说:“莫要参与到此事中。”
马车直奔皇宫东侧大门,没有从正宫门进入,整个宫中弥漫的是螺号的声音,顾司宜透过车窗已经瞧见司天监的法僧入宫,手中敲着木鱼,白绫已经开始高挂宫门,太监宫女也换成了白衣。
气氛异常沉重,孙时鲤下车后,顾司宜本想直接去太傅殿中,却被兴安叫住了,“绾女官人若是寻太傅,奴才带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