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杀她。”我嘴唇在不停的颤抖，越是接近这个人，恐惧就越是深入我的内心，但是在我说出了第一句话之后，我脑海中的想法与判断开始明晰：

“你不能杀她！我刚才是骗你们的，对不起，我只是想假借一下苍山的名声唬人而已，其实她根本就不是苍山的少掌门。刚才那个选择，我后悔了，我选择她活……求求你，别伤害她。”

“哦？你愿意选择让她活下来了？真是稀奇。不过，怎么办呢，你竟敢对我撒谎，我生气了，你现在想干干脆脆的死？不可能了，我要活剥了你的皮，即便是如此，你也还依旧愿意做出这个选择吗？”

总觉得哪里好像有点奇怪。

但我知道对方说的绝对是真话，恐惧到极点，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对，我愿意。你放她走，你要怎么对我，我都没有半点怨言。”

“本座开始好奇了，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愿意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如果是平时，我可能会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伙伴，是我将她从家里骗出来跟我闯荡江湖的，我必须要对她的生命安全负责。

可是现在，我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要死了，如果现在不说什么的话，就永远没有机会开口了。

我注视着那边依旧昏迷的小南南，表情释然地开口道：“等会儿她醒来，劳烦你们帮我带一句话，告诉她，我也爱她。然后对她说，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无执门的掌门了，请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报仇，也不能让无执就此消失在这个世上。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心愿，如果不能完成，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那族长听完嗤笑了一声：“你倒是痴情，就是不知，人家把你放在眼里没。”

我模样虽然狼狈，但是抬头看着小南南的眼神却十分笃定：“没关系，反正我就要死了，如果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话，我或许还会高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被她看到我的尸体。”

“哈，真是可笑，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竟然在我面前说爱？我突然很好奇，如果让她来选择的话，她会选择自己活还是你活。”

我刚想说什么，忽然就背对着小南南倒在地上，意识还在，但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对方不知道做了什么，我听到小南南的声音。

看来她也醒来了。

接下来是我身旁那个莫那耶族长说话的声音。同样的开场话术又说了一遍，最后摆出了那个老套的二选一问题。

“刚才，你的伙伴已经做出选择，我一向是公平的，现在轮到你来做选择了，如果你们两个人的选择一致，我就让你们选的那个人活下来，如果你们的选择不一致，那我就随机选择一个人杀了。”

沉默了一会儿，小南南的声音响起。

“我选择她活下来。”她声音听起来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却十分镇定。

“哇哦，真是没想到，你们的选择居然一致了。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死定了。接下来，你可有什么遗言。”

小南南沉默不语。

“怎么？看你的表情，在知道你的伙伴选择自己活下来之后，后悔了？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哈，人性就是如此，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区区感情，脆弱不堪。”

小南南依旧没说话。

难道她真的相信了莫那耶族长的话了吗？

想到小南南或许对着我流露出了后悔与憎恨的情绪，我的心兀地就刺痛起来。

非常俗套的人性选择题，虽然简单，但是在很多时候能够轻易瓦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好了，”莫那耶开口说到道，“答案已经出来了，浪费了我半天时间，现在我就送你上路吧。”

我听到了刀刃划开了什么的声音，伴随着小南南的一声痛呼。

刹那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心好像被生生刮了一样的疼。

小南南……就这样死了吗？

……

【啧，行了行了，别哭了，那个谁，你还不快过来安慰一下她，看她这怂样，人都被吓傻了。】

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却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我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一个声音在我耳旁温柔的说着什么，脸上也传来柔柔的触感。

是谁，在呼唤我的名字？

空白了许久的脑子渐渐开始恢复思考的能力，我的眼眸渐渐聚焦，看着眼前的人还活的好好的，我第一时间以为我们已经在阴间相遇了。

“小……南南？”话出口的刹那间，我一个激灵忽然想起来苍山和这个莫那耶族长有仇，便立刻闭上了嘴巴，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小南南，目光防备地望着莫那耶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