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抱着小毯子翻了好几个身都没睡着，她反观许清歌，睡得比谁都香。

陈桉实在睡不着，起床去厨房倒水，发现客厅里台灯亮着，她看见许应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点着一支烟。

陈桉愣了下，从厨房给许应倒了杯水，走过去，“许叔，喝水。”

许应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掐灭，“烟瘾犯了，也不知道你们这能不能抽烟，不好意思。”

陈桉狗腿子似的说道，“没事，您抽。”

许应说，“清歌睡了？”

“嗯，睡着了。”陈桉想着是不是要先走，陈余一般在家里也喜欢一个人坐着抽烟，看见她，就让她回房间，别在他眼前乱晃，许应估计也不喜欢有人打扰。

许应喝了口水，“陪我坐会儿。”

“好的。”陈桉颤颤巍巍地坐在沙发另一边。

许应说道，“你觉得小歌怎么样？”

送命题这么快就来了，陈桉是没想到许应问这么直接，她故作淡定地回，“说不上具体哪儿好，但就是好的不得了。”

许应侧目看了她一眼，“我女儿是好，就是脾气倔了点。”

陈桉反驳道，“她脾气不倔，特别好。”

许应脸上总算是露了点笑，但马上又收敛了回去，“如果不倔，怎么会喜欢你。”

这下陈桉接不上话了，只得陪着笑。

许应继续问道，“你们以后什么安排？”

陈桉正色道，“目前我和许清歌还在大学，许清歌明年就要毕业了，她现在忙着拍戏，接下来也应该是按照这样的节奏去进行。我是很支持她去做她喜欢的事情，爱情不应该是束缚我们成长的绳索。”

许应平静地说道，“你是在说我做的没你好吗？”

“当然不是，您对许清歌肯定是真心实意，比我好一万倍。”陈桉连忙说道，手心微微湿润。

许应静了几秒后说道，“在尊重小歌选择方面，我确实没有你做的好。”

陈桉：“…没有。”

许应说道，“不过我问的是你们，你说的是小歌，那你的打算呢？”

“我可能从飞行学院毕业后，会去航空公司上班吧。”她其实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不是特别清晰，唯一一个出国学飞的目标还在犹豫不定中。

许应“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陈桉说道，“至于我们的以后，我爸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现在他也已经想通了，接受了我们。我想等我们事业稳定下来后再来告诉章姨我们的事情，得到家里人的祝福。”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以后，至于更久远的事情我不敢向您保证，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会一直对她许清歌很好，如果我对她不好，您就……您就打断我腿。”

她这番话说得真挚坦然，许应挑不出来一丝毛病。

许应脸部松动了下，表情温和些许，“我没那么暴力。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走到那一步，也是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我不会怪你。”

陈桉乖乖点头，“嗯。”

许应定定看了她几秒，似是感叹，“你是长大不少，以前我以为我女儿会被哪个毛头小子拐走，没想到会被你这丫头拐跑了。”

他在看见女儿日记本上的文字后，在阳台上抽了半宿的烟，始终没想明白从小养到大的女儿是哪方面出了问题，怎么会喜欢上女人。

从那之后他看陈桉也许是像看女婿一样，越看越不顺眼 ，现在总算是看顺眼了点。

许应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十分不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陈…小木，对小歌好一点，我也好放心让你们在一起。”

陈桉没想到许应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动作。她愣了下，罕见地从他身上看见了长辈的温厚慈爱。

陈桉重重地点点头，“谢谢，我会对许清歌好。”

他说，“好好在一起。”

后面她又和许应说了很多话，话题都是围绕着许清歌，陈桉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和许应在一起说这么多话，比以往任何一天说得话都要多。

陈桉回房的时候，看见床上的许清歌已经越过了三八线，占领了她的床位。

陈桉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床抱着许清歌睡觉，反正她又没越界，是许清歌自己翻过来的，这可不能怪她。

许清歌无意识地往她怀里钻了钻，陈桉被她动作弄得痒痒的，她无声地笑了一下，亲昵地用额头蹭蹭她的额头。

怎么办？

好像对于出国这个决定更犹豫，更动摇了。

——

许应走的那天，陈桉亲自开车把老丈人送到了机场。

一路上许清歌和许应没什么交流，依旧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

陈桉在前面看着很挠心，明明这两父女都互相关心着对方，却都不愿开口说出来，嘴一个比一个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