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想要喝水。

冬瑶撑起身子, 环顾，想要找到哪里有水, 水没能找到，却看到了坐在地上, 头趴在床边睡着的顾时秋。

冬瑶愣了一瞬。

她脑子有些短路, 自己不是在去白云寺的路上吗, 怎么……

冬瑶望着熟睡的人, 默默叹息, 自己都不告而别了, 她怎么还是找过来了, 是一路都跟着吗？

冬瑶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思考良久，最终还是狠下了心。

她来白云寺就是为了离开, 既然要离开, 那就断的干脆些，藕断丝连于心不忍完全没有必要。

打定主意，冬瑶轻手轻脚的下床，垫着脚尖走路，做贼似的。

将衣架上的大衣拿上，蹑手蹑脚的就要离开。

“咯吱。”拧房门的声音有些大。

冬瑶一惊, 下意识回头看, 还好，人没有醒。

冬瑶松了一口气, 欲要将门拉开，可看着趴在床边睡觉的人，又……

唉。

冬瑶折回去，将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披好衣服后，冬瑶转身折回门边。

“又要不告别吗？”身后传来声音。

冬瑶动作僵住。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是脚步声，她能感觉到，顾时秋已经走到了身后。

冬瑶吞咽一下，鼓起勇气，回头。

“对啊，我就是要走，我还不能走了吗。”冬瑶望向她，理直气壮的说。

“不能。”顾时秋目光沉沉，带着寒意。

冬瑶对上她的眼神，愣住。

顾时秋她怎么了……

但很快，刚刚的眼神又消失不见了，恢复了以往，她目光柔和，笑容淡淡，优雅温婉，不带半分的攻击性，甚至看起来还挺好欺负的。

刚刚是看错了吗？

那样的眼神，很奇怪，很突兀，和顾时秋很不搭调。

顾时秋：“你不能现在走，你烧才刚刚退，需要休息，我发烧的时候你挺会叮嘱人的，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冬瑶收敛思绪，冷冷回：“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操心。”

顾时秋：“你如果真的知道，就不会明知道自己身体舒服还去爬那么久的山，有什么事情重要到一定要立马处理吗。”

冬瑶不愿意再说，转身拉门就要离开。

顾时秋一步做三步，走过去，伸手，将那打开的门推了回去。

“碰”一声，门关上。

“你干嘛。”冬瑶气急。

“生病了就该好好休息。”顾时秋没甚表情的说。

冬瑶咬牙切齿：“我说过很多次了，和你没关系，我爱怎样就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顾时秋望向她双眼：“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冬瑶心虚的避开了视线。

而她此刻的表情，更坐实了顾时秋心中所想。

她们是认识的，哪怕没有那段记忆，顾时秋也还是很确信，她们是认识的，且不止认识那么简单。

“不认识。”冬瑶说。

“那就当是不认识，”顾时秋执拗的说，“既然不认识，我们就重新认识，我叫顾时秋，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认识你。”

“可我想认识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陷入僵持中，谁也不肯退一步。

冬瑶深吸一口气，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握拳：“我有喜欢的人，我有女朋友，她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她，不会再去喜欢别人了……”

顾时秋截断她的话：“你想说什么。”

冬瑶气结：“我想说什么不是很明显吗，我有喜欢的人，这句话，你不懂？”

顾时秋往前一步，逼近：“你喜欢的人是谁？”

冬瑶后退：“我不需要和你交代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就可以了。”

顾时秋不断往前逼近，而冬瑶则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抵到门上，退无可退。

“你别往前了。”冬瑶喊住她。

顾时秋笑了。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笑，有什么可笑的。

此刻，顾时秋的压迫感太强了，让人喘不上气。

“你笑什么。”冬瑶硬着头皮，质问。

“你喜欢的人，是我对不对。”

冬瑶想要反驳，就听顾时秋又说：“又或者我换一个说法，你喜欢的人，是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很相似，你很难分辨清楚的人，对不对？”

冬瑶手再次握拳，紧张的吞咽了一下。

顾时秋的聪明远远超乎了冬瑶的预想。

顾时秋向来观人入微，细致到让人觉得她会读心术。

自己这破绽百出的样子，又怎么可能骗得到她。

“是又怎么样。”冬瑶懒得再说谎，更何况说谎也骗不到她，倒不如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