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太子的白月光+番外(240)
姬怀远和姬广白都回来了,公输姐妹也暂居国公府,一时间,府里热闹非常。
尽管刚经一场血洗,但死的都是祈氏宗族的达官贵人,对于京城的普通百姓而言,他们只是睡了一觉,大启就变了天。
街上琳琅满目地挂着花灯,无数男男女女自她们身侧嬉笑而过,一切都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可又仿佛全都不同。
祈泠仰起头,只见星光点点。
再低头,五指被扣住,祈泠风筝一样飘了起来,姬以期握着线轴,带她在星河下飞舞。
星河之下,是冰天雪地。
凌冽的寒风刮动面颊,如瀑的长发纠缠不休,熙攘的人群远离她们,紧扣的十指牢不可分。
她们跨越了大半个京城,最后停下时,面前只有一片结冰的河面,连星光都被乌云遮掩。
姬以期倏地立定,祈泠径直摔进她怀里。
祈泠探头想站起来,脚下却不停打滑,姬以期虚浮地握着她的手,既不扶她起来也不让她倒下。
“……你欺负我。”
姬以期满脸无辜,“哪有。”
“哼。”
话音落,姬以期忽然松开她。
雪粒飞扬,姬以期背过手,眉飞色舞地俯视她,“这才叫欺负你。”
祈泠麻木地躺平,嘴上却不饶她,“等我得了风寒,你就负责给我暖床。”
“你不得风寒我也要给你暖床啊。”姬以期伏身凑近她,亲了亲她冻得通红的鼻尖,“你说是不是,夫君?”
祈泠张开双臂,“那我们以地为席?”
“夫君都开口了,妾身当然没意见。”姬以期嘻笑一声,枕住她胳膊,“怕就怕夫君身子骨受不住呢。”
祈泠偏头,“受不受得住,试试才知道。”
周遭是寒天冻土,她炙热的眸光几乎能把人灼伤,姬以期抵住她前额,轻抚她的脸,“好啊。”
无瑕的雪粒自天空砸落,与如墨的长发交相辉映,温热的呼吸喷洒,似要送冬迎春融化这皑皑白雪。
狐皮大氅裹住两人,姬以期搂住她翻滚一下,祈泠则紧追着她一刻不离,誓要掠尽她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天寒地冻,万籁俱寂,四下只余这对雪鸳鸯。
“阿嚏……”
四目相对,祈泠笑得直不起腰,“你还说我受不住呢?瞧,夫君比你身子结实得……”
“阿嚏……”
姬以期拢紧大氅,飘她一眼,“真结实呢。”
“……我比你晚。”祈泠继续嘴硬。
姬以期哼一声,“把你爪子拿开,冰死了。”
“冷。”祈泠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指尖挑开她层层叠叠的衣衫,触及最里侧的如玉肌肤。
姬以期揪住她腰带,幽幽道:“你再乱摸,我就把你扒了,比比看谁最抗冻。”
指节蜷了蜷,祈泠撤出几层,可还是停在原地不动,甚至大着胆子揉了几下。
下一息,雪粒兜头灌进她后襟里。
祈泠鲤鱼打滚一样翻腾起来,身上着了火似的转圈扑腾,喷嚏更是一个接一个地打。
姬以期裹紧狐裘,“夫君加油!”
祈泠苦着脸抖落出还没完全融化的雪粒,见她幸灾乐祸也不计前嫌,反而委屈地求抱抱。
姬以期默默拉上兜帽,祈泠埋进她怀里,吸了吸鼻子,有点蔫了,“干嘛带我来这?”
“我想带你放河灯来着。”姬以期看了看结冰的水面,忍俊不禁,“只是忘了河都上冻了。”
祈泠扬起脑袋嘲笑她,“笨蛋。”
姬以期勾头,嗓音也低下去,“是啊,我是个笨蛋,你都不记得了,我还巴巴地拉着你过来。”
“谁说我不记得。”一手捏住她下巴,祈泠眸光炽热,“时至今日,你还愿意下辈子也跟我绑在一起吗?”
姬以期目光闪烁,“若是我说不愿意呢?”
祈泠唇角绽笑,“那我们过好这辈子就够了。”
“我们能过好吗?”姬以期咬了咬唇,有些泄气,“你才二十二岁……还很年轻……”
祈泠失笑,“说得好像你比我大一样。”
“我是比你小,可总有人正年轻。”
祈泠站直身子,“你在担心什么?”
“你知道的。”
祈泠褪去笑颜,直直地看着她,“如你所言,我们都很年轻,岁月却很漫长,所以我无法保证。”
四下静了几息,姬以期有些失望,低着头拉住她衣角,“那我要你允我……会放我走。”
“……不行。”
姬以期猛地推她一把,“混蛋!”
“我宁愿你杀了我,你也不能走。”祈泠勉强稳住身子,语气依然固执,“我不能白白丢失几十年。”
姬以期捶她好几下,“你个自私鬼!”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祈泠反而气定神闲,一副拿捏住她的模样,“现下后悔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