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道侣回来了(68)

作者:问西来意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嬴梦槐叹了一口气,转向了嬴名封,“若陛下尚在,自不会乐意见我兄弟姐妹之间争吵不休。”

“可就凭借她在陵中对始帝尸骸不敬,就足以死一万次!”嬴名封骤然拔高了声音,大义凛然道,“姐姐,我知晓你幼时与嬴清言亲近,可这大是大非,容不得私情作祟。”

“什么私情?”嬴梦槐静静地凝望着嬴名封,眸光好似一汪明净的冰湖水。

嬴名封别过头,不看嬴梦槐的神情。他绷着脸冷峻道:“要不是心中有鬼,她为什么不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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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动帘帷。

被宫中一众人惦记着的嬴清言在亭子中小坐独酌。

至于从宫里来传消息的小黄门则是木头一般杵在边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庭院中群芳争艳、姹紫嫣红,可偏生有股刺骨的阴冷,渗着肌肤一点点侵入骨血之中。

“来了?”嬴清言话音落下时,亭子外便多了一道身影,她的眼角眉梢神采飞扬,明艳而又爽利。没等到对方开口,嬴清言又道,“听见了宫中传来的丧钟声了吗?”

“听见了。”丹蘅大马金刀地在嬴清言对面坐下。难怪镜知会说皇城有变,紫薇星动,可不就是大变吗?!不过对她来说,仅仅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归于黄土。丹蘅将“玉皇宝箓”取出,极为随意地扔在了桌面,问道,“你不争吗?”

嬴清言摇头道:“不是时候。”停顿了片刻,她又笑道,“这玉皇宝箓还有用处吗?”

丹蘅低头瞥了一眼,坦然道:“没了。”神性早已经在岁月中磨灭,不管大秦有什么打算,最终只能够落得一场空……或者是比这还要糟糕的情况。毕竟玉皇宝箓上,神性磨灭了,但是魔性却永恒停驻了。

嬴清言举杯微笑:“天子死得太巧了啊。”

丹蘅反问:“会巧吗?”大秦帝朝四龙相争,在大势已成之前,还有一种做法,那就是先下手为强。“你看起来很高兴?”

嬴清言大笑,她用力一点头,语调轻快飞扬:“我当然高兴!我期待已久的事情,开始上演了啊!昨夜仙盟道人悄悄地去找嬴危心了!”神启帝死得太是时候了,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嬴危心,好一个正义凛然的仙盟,不管怎么说,她都应当为对方鼓掌叫好!但是有的仇,还是需要报。“我的母亲,你知道吗?”

“那个被神启帝抢夺的‘臣妻’?”

“是!她今日撞死在了殿中了!”嬴清言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但是很快的,那点情绪就消散了。她知道母亲要做什么,这是要用生命烧成最后一道“恨火”,要她牢牢地记住自己的使命,记住那盘桓二十年的深仇。

“我要把玉皇宝箓送给嬴名封,你不介意吧?”嬴清言霍然站起身,她灼灼地望着丹蘅,满脸期待地望着她。

丹蘅漫不经心地笑:“不介意。”

谁坐在那位子上都无所谓,反正阻拦她的,不管是谁,都要死。

嬴清言看向了丹蘅,尽管早猜到了丹蘅的答案,可在听到她这样回答时,内心深处仍旧是忍不住的高兴。“我要入宫一趟了。”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字,她的喜悦收敛,慢慢地转成了一种怅然,他也不在意丹蘅有没有在听,只自顾自地说道,“我要带她回家。”

那个女人,她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上感知到母爱,但是为人子女,她仍旧要尽最后的孝道。

她一生最恨的就是皇城,那就不让她留在皇城。

接人也好,赴死也罢,总之嬴清言的事情与丹蘅一点儿都不相干了。

离开了嬴清言的府邸,丹蘅找了一座高楼坐在了栏杆上痛快饮酒。她坐得够高,能够将那巍峨的宫城风光尽数收入眼底。仙盟插手帝朝事,乱象迭起,这样虚假的繁荣与平和还能持续多久?仿佛劫火已经烧遍宫城,丹蘅的心中浮现了一种莫名的畅快。

她伸手拿酒坛子,手中摸了个空。

丹蘅微微皱眉,疑惑地望着悄无声息出现的镜知。

这人怎么这样麻烦?连喝酒都要管?

“老龙死后,帝运溃散。天子之气并未重新在皇城的上方聚集。”镜知轻轻地开口。

“然后呢?”丹蘅托着腮,懒洋洋地询问。

镜知又问:“你将玉皇宝箓送出去了?”

丹蘅点头,轻哼了一声。

镜知道:“她不是始帝血裔,坐不上那个位置。”

丹蘅反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镜知语塞,半晌后才道:“那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丹蘅扬眉,笑容肆意风流:“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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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启帝死后,帝朝不再安静了,热闹得像是草野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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