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道侣回来了(57)
“如今始帝陵之争,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分薄王朝气运。”
……
仙盟的修士在此刻达成了一致,对视一眼后,将法器祭起。既然大秦帝朝的帝女帝子能请来祖龙之气护身,他们自然也可请动祖师来临!
刀剑相交,鸣声如玉碎。
那雪色与青芒交击,摩擦出了一连串的火光,宛如流星坠落。
丹蘅拂了拂衣袖,望着默然沉静的镜知“啧”了一声。
“阿蘅?”记何年脚步微动,可下一刻便见师长琴持着鹅毛扇拦在了她的身前。
师长琴偏着头微笑道:“道友,何必着急?”镜知不回昆仑,仍旧愿意助她们取玉皇宝箓,使得这场帝位之争的胜机更多了。既然镜知如此,她自然也不好袖手旁观。
“去。”嬴清言对着身后的人吩咐,她与嬴梦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她笑吟吟地望着好脾性的长姐,眼神中闪烁着格外诡异的光芒。她并不在意嬴名封、嬴危心两个废物,要知道以他们门客的能力,想要踏入这座青帝神宫,都难于登天。
耳畔的兵戈声极为清晰,气浪如潮,在殿中翻滚。
丹蘅耳中嗡鸣,舔了舔唇,眸中掠过了一抹不耐烦。在下了昆仑之后,枯荣刀一次又一次地出鞘,似乎她的精魂也逐渐与刀相合,要变成一柄用于杀戮的利器了。丹蘅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抚了抚重新戴上左手腕的菩提珠,忽地对着镜知一笑。她身形翩然而动,不是要夺那玉皇宝箓,而是向着嬴梦槐掠去。
青芒吞吐,杀机毕现!
“殿下!”师长琴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色。
嬴梦槐虽然也在恩师座下修行,可她毕竟是帝女,学得不是神通道法,而是为政之道。她那点浅薄的道行,根本挡不住姬丹蘅一刀。
一旁围观的嬴清言眼皮子一颤,她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一步,手指搭上了剑柄。
可片刻后她又轻轻一笑,慢慢地退了回来,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思忖什么。
镜知始终注视着丹蘅的动作,自然不会让她的那一刀落在嬴梦槐的身上。
剑芒一起,迅疾如流星,点向了丹蘅的后心。
若是此刻丹蘅收刀还来得及。
但是丹蘅没有。
气浪拂动了她的衣袖,好似是一片弥漫的血云。
镜知那双银灰色的双眸中骤然映出了一片烈火灼烧不尽的血色。
在那片浊血中,唯一干净的是一只素净如玉的、轻轻提刀的手。
这一幕如电光雷闪,是刹那流光。
意识恍惚之中,镜知的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
剑芒如烟花,又似好月朦胧。
-
好风好月。
屋檐下的灯盏随风而动,竹影投落,在白墙上映出了斑驳的影,仿佛水中藻荇。
“始帝陵开,已经是第十日了。”
见秋山从屋子中走出,她的怀中抱着一只如白雪般的猫儿从屋中走出,弓着腰将它放入了廊道上由藤萝编织成的小篮子中。
小篮子里藏着一串银铃,随着猫爪儿的拨弄,发出了悦耳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中犹为清晰。
见秋山笑容温柔,她抬头,一个人在看月。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闲心?”
不速之客踏入了庭院,小篮子中的猫儿顿时有些恐慌,弓着身体毛发炸开,示威似的压低了嗓音。
见秋山没有抬头看来人,她小心翼翼地将猫儿报入了怀中,轻柔地安抚着它的情绪。等到那恐吓声重新变得绵软委屈,她才微微一笑道:“凡事都该张弛有度。”
姬赢蹙着蹙眉,没有答话。
见秋山又问:“你怎么来了?”
姬赢反问:“我不能来吗?”
见秋山这才抬头。
跟那众人面前始终端着威严面孔的蓬莱宗主不同,此刻的姬赢卸去了冠帽和簪钗,一头墨色的长发只用一根绸带系起,多了几分率性和随意。
见秋山冷不丁想起了从前。
姬赢不满意见秋山的失神,又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她其实很少离开蓬莱入皇都,她不想遇到旧人想起旧事,可是曲红蓼传来了消息说丹蘅离开清州兴许入了始帝陵,她又不得不来。
“这很重要吗?”见秋山回神,语调温和。
姬赢有些不悦。见秋山对谁都是那样温声细语、谦逊有礼,甚至面对她这个前道侣也如此。这样的见秋山让她恼恨无力,她更愿意见到她勃然大怒,至少那样还能证明自己在她心中有些特殊。“不重要。”姬赢的语气很是冷硬,她垂眸注视着见秋山怀中的猫儿,一时间百感交集。
到底是一宗之主,就算是不曾刻意施展出自身的威势,都会使得猫儿狗儿这样的小生灵避之不及。小猫儿在见秋山怀中瑟瑟发抖,声音虚弱得仿佛只剩下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