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道侣回来了(134)

作者:问西来意

“你说得对。”嬴梦槐点头,她的面上流露出一股奇异的笑容,“可是我相信姬丹蘅。”

过去她不曾后悔,那么今日这个决定她也不会后悔。

师长琴扶额,很是无奈。她恨不得潜飞骑将嬴清言追回,她虽然与经纬儒宗诸多法脉弟子道念不同,可多多少少也有了他们的无情和残酷。

师长琴怅叹:“她此刻一定在嘲笑您。”

嬴清言出了皇都,一路向着北方,走得是险峻的山道。

“愚蠢。”圣贤天子的名头有什么用?说好听点是含仁怀义,可实际上就是柔懦寡断。嬴清言语调中是不加掩饰的嘲弄,“她的仁慈是对我一个,还是对所有人都有的?”

“您接下来准备如何?”驾车的赵一回头望了一眼,隔着垂落的青帘,他瞧不清嬴清言的神情。

“去清州阻昆仑。”嬴清言懒洋洋地开口,沉寂了片刻,她又道,“我怕她不忍心出手,赵一,你让皇都中的人找机会杀了嬴名封!”说到最后一字时,杀气四溢。的那柄“游世”剑从剑鞘中露出了一小截,散发着凛冽的寒光,映衬得嬴清言眉眼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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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高山夹着弯弯曲曲的狭窄山道,四野荒僻只闻林木间啼鸟长鸣。

“不是说要去找记何年吗?这又是什么鬼地方?你那神出鬼没的本领失效了?”丹蘅从草木间走了出来,抱着双臂,有些不高兴地瞪着镜知,又抱怨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到了这会儿显露出你的坏心了?”

镜知温声解释道:“我没有坏心。”

“呵呵。”丹蘅冷笑了一声,忽地屈起手指在镜知额上一弹,她眸光一转,又道,“那你倒是解释解释怎么落到这荒郊野岭来?我那好友总不会在山林间传法给草木听吧?还是说你那无往不利的遁法出了问题?怎么?不能天地任由你行了?”

镜知并不擅长口舌之辩,丹蘅这夹枪带棍的一番话语劈头盖脸落下,她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茫然来。她其实也不知如何跟丹蘅解释,只是在遁行的过程中莫名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她低下了头,一脸惭愧道:“对不起。”

“你说这三字有什么用?”丹蘅斜了镜知一眼,视线向前方的山谷望去,“这是哪儿?还在西境吗?”

镜知很是不确定地开口:“应该是吧?”

丹蘅哼笑了一声,抱着双臂大步往前走。

山间的道路越来越窄,险崖绝壁,那耸立的山石也变得奇形怪状的,好似倒悬的宝塔,向着中间合拢。自下向上望去,视野逐次变小,最后只窥见了一条缝隙。一开始还容得数人并肩同行,等向着里头走去时,仅剩下一肩宽了。

山壁上遍布潮湿的青苔,丹蘅施展了术法将那苔痕抹去,她凝视着灰白色山石上遗留的道法痕迹,忽地开口:“此处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用了移山术。”

镜知点点头,答道:“修道士来无影去无踪,在哪一处留下道法,都不奇怪。”

丹蘅没有说话了,她沿着那道缝隙前行,约莫半刻钟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炽亮。只是所见的场景却是触目惊心,令人心中寒气四溢。

这片开阔的山中秘境被鲜血染成了赤红色,数不清的尸体躺在了血泊中,面上还保持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憎恨、畏惧和不甘。

丹蘅漠然地开口:“看着像是才死的。”这对尸首有头戴莲花道冠、身着鹤纹长袍的,也有羽扇纶巾一身葱绿儒衫的,还有身披袈裟戴着璎珞的……怎么看都不是寻常的散修。“你不会是请我来看尸体的吧?”丹蘅转向了镜知又问。

镜知没有说话,她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一具被一柄横刀钉在了山壁上的清隽修士身上。

长刀从他的眉心钉入,打穿了他整个头颅,深深地没入山壁中,淋漓的鲜血染红了他整张面庞,不过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暗沉的、干涸的红了。镜知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能够认得出他那一身织金绣鹤的法袍以及握在手中的剑!

“是昆仑宫的鹤渊长老。”镜知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传闻一千年前飞升了。”

丹蘅望着尸身低笑了一声:“那确实也算是‘升天’了。”她的视线扫过了那堆尸体,对他们的来历兴趣不大,反倒是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道,“都是在刀下一击毙命,也不知是什么人有这般神奇诡异的刀法。”

镜知没有丹蘅那样平静淡漠,她的心神有些乱,可又找不到缘由。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像是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句:“天下刀法皆出于青帝,要论刀法,当属青帝为天下第一。”

“是吗?”丹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她看着那堆尸首,唇角忽地浮现了一抹诡艳的笑容来,嗡一声长鸣,枯荣刀出鞘。她握着刀柄指了指那钉在山壁上的道人,慢条斯理道,“抵达了飞升之境的修士,肉身定然极为强悍,要不然也不会千年不腐。我倒是想试试我的刀,能不能在‘仙人骸骨’上捅出一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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