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道侣回来了(131)
“她、她说‘修行者才能学佛’这样的话是在放屁,她宣扬人人皆可成佛。与其靠着佛陀来渡,不如自己修明净之心来成佛。
“她说佛宗宣言的一切都是谎言,所有信众都是那套妄语下被愚弄的蠢货。”
“她说……”
年轻的弟子一口气将记何年的话语说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低头。
“狂妄!”老僧轻轻地斥了一声,他缓缓地站起身,瞥了眼年轻的弟子,不以为然道,“佛岂是凡夫俗子可高攀的?要是人人都成佛,那就人人都不是佛了。”
年轻弟子没吭声。
老僧又道:“姬丹蘅那边的人去了总不会,我佛门与儒宗都折损了弟子,该轮到蓬莱与昆仑了。这原本就算他们的家事。”
仙盟不止一次提出蓬莱遣人去擒丹蘅了。
可蓬莱那边总是应得好,直至如今都不曾派遣弟子来西境。
原本众人还能耐着性子等,然而在弟子一个个折损后,仙盟也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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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汹涌澎湃,仿佛要吞没那屹立在海上的银色神宫。
海月高悬,清幽的月色照着彻夜不眠的人。
“师尊还在想师姐吗?仙盟那边一直在催促,长老们也坐不住了。他们都觉得师姐此举很是过分。”曲红蓼轻轻道。
“再等等。”姬赢舒了一口气。
再等一段时间,她就不必再去面对西境那边的事情了。
“等什么?”曲红蓼有些困惑。
姬赢微微一笑:“等玄州雨来。”
作者有话说:
①《大般泥洹经》
第4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嬴名封坐在了龙椅上,面色苍白满是病气,心中盘桓不绝地始终是那夜的惊惧和恐慌。
他从不知道那座宫殿会那么的安静,好像生者尽数沦亡,只余下了千千万万的阴鬼,要将他拽入无间地狱里。
他是天子,有大秦龙脉和帝运的庇护,他应该万邪不侵,怎么会生出惊恐?难道他不配当这个天子吗?那谁配?是嬴危心还是嬴梦槐?
“陛下为何要将长公主软禁?那夜本就不是长公主的错。”一位面容严肃刚正的臣子持着笏板出列,微微皱起的眉头间有困惑不解,也有深深地不赞同。
嬴名封没有答话,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嬴清言故意与司天局以及披甲士交手,做出一副心有不甘要硬闯皇宫的模样,遍地流火仿佛无数星辰坠地,一层层地剥蚀着那道笼罩在宫城中的屏障。
嬴梦槐不来是别有用心,她来晚了还是心怀叵测。
“陛下!”
嬴名封游离的思绪被底下的臣子唤回,他掩着唇轻咳一声后,霍然站起身道:“中夜领兵前往宫城,朕难道不该责罚她吗?”
“那夜宫中生变,长公主这是来护驾!”臣子大声道,底下不少的人点头应和。
嬴名封闻言神情一冷,讽笑道:“护什么驾?要真有危险,等到长公主的人到来,朕恐怕只余下了一具尸骸。”他猛地一拂袖,“那夜只是查仙盟奸细的时候不慎与司天局的人起了冲突罢了。长公主匆匆地现身,到底怀有什么心思,唯有她自己清楚。”
那架势可不像是彻查一个“奸细”,别说是司天局,连驻守在外的披甲士都被惊动,一艘艘的战舟悬浮在了半空,掀动了足以撼动整座皇城的狂澜。清点人马前往的岂止是长公主?不少梦中惊醒的臣子也纷纷领人前去宫城。结果众人忧心不已的皇帝陛下只说了“误会”两个字,他不仅不责备荒唐乖张的嬴清言,反倒是长公主发难。
“此事无凭无据——”
“还需要什么凭据?”嬴名封拔高了声音,他打断了大臣的话,那双阴沉的眼睛如鹰隼般盯着下方的人。“在‘黜私学’后,她与学宫的人仍旧有着联系,往来的都是一帮乱臣贼子。身为长公主,她不遵守帝朝律令,岂不该罚?你们这样劝说,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盼着朕死了,好宣扬你们那荒谬的学说?是不是要将宫中珍贵的典籍尽数散入民间?”
话说到这份上,那些大臣们也不敢再说什么了,生怕一两句话后,自身也被扣上“违逆”的罪名。朝中的议论声在嬴名封那强硬的态度下渐渐消失,可民间却生出了各种各样的流言,说什么皇帝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嬴梦槐处置了。皇都之中蒙受嬴梦槐恩泽的人并不少,此刻纷纷聚集到了一起上书请愿。
原本嬴名封还拿不定主意,不知要如何处置嬴梦槐,听闻三千学子为嬴梦槐上书后顿时心头火气,对嬴梦槐的嫉恨达到了巅峰。在他继位以来,朝中总是一片乱象,可他不思革新,硬是将一切归罪于嬴梦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