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时间的话, 我们一起去一下遥国。”祖烟云温和地说道, “如果没时间的话也没关系，不要为难。”

“遥国？”有点出乎钟仪阙必要，毕竟祖烟云访学的国家离遥国距离也不近, “去做什么？”

“之前我定制的Seaport超季, 已经做出了衣坯，去沙龙里看一下会比较好。”祖烟云翻看着助理发给她的消息。

钟仪阙的生活方式比较随意，身形变化较大，定做的又是比较贴身的款式, 之前做的衣模必然没有本人的参考价值大。

不过不去也没关系, 钱花得多Seaport会派人去国内给她测量的。

“好啊。”不过钟仪阙当即应道，“什么时候过去？这周末吗？”

“嗯。”祖烟云笑道, “那我们这周遥国见。”

钟仪阙答应得很快, 去得也很顺利, 但到了之后才发现需要试衣坯的人是自己。

遥国的冬天和韶城差不多温度，钟仪阙裹了裹衣服，茫然地看向正在和裁缝聊天——最近祖烟云的口语发音也好了很多，环境对于这种聪明女孩的培养是显而易见的。

裁缝说完之后点点头，去房间里面拿衣服了。

“我也要试衣？”钟仪阙茫然地眨眨眼，“你给我订了衣服吗？”

“嗯。”祖烟云点点头，她抬手拨了拨钟仪阙最近稍长的额发，以便能更仔细地看她的眉眼，“我们一人一件。”

这么久了，被祖烟云这样看着还是让钟仪阙微微羞赧，她低着头问：“什么衣服？”

“婚纱。”祖烟云轻声说，“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该送给你一件婚纱。”

Seaport超季的“向理想朝圣”高定，压轴的是两件婚纱，寓意为嫁给理想也是一种浪漫的生存方式。但这两件是秀场款，回头并不会公开发售。

梅子绛母亲是高定的忠实用户，祖烟云从梅子绛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时，她便觉得怦然心动。

她想要送给钟仪阙一件婚纱，就如同钟仪阙送过她很多次漂亮裙子，这件婚纱最好是精良的、美丽的、独一无二的、没有那么多意义束缚的。

穿上婚纱并不代表要嫁给谁，只是一件漂亮的裙子，因为太美，所以被许多人向往。

看见设计图的刹那，祖烟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应该是盛大的裙摆，因为沉重，也会阻碍她站在她的身边。

也不应该是优雅的鱼尾，尽管不能逃婚是一个有力的诱惑，但钟仪阙该是的自由的。

不应该让太多星光作饰，她本身就无比耀眼。

她私下做了很多功课，耗费心神，当然还有财力，在和钟仪阙前去量体之前，已经敲定了这两件世间唯此一件的婚纱的所有权。

钟仪阙闻言愣了片刻，没有说话，直到裁缝拿着衣坯出来。

“哪件是我的？”她轻声问，大抵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右边。”祖烟云笑着说。

尽管只是第一版，但雏形已具，绸缎般柔软光滑的衣料，上身采用深V的设计，下身柔软轻盈，整个衣裙看起来犹如蝴蝶振翅，点缀钻石的轻纱点缀她胸腹的雪肌。

裁缝拽去不合身材的线条，捏出细腻柔软的衣褶，在衣带上缀一朵茉莉。

“很美。”祖烟云看着她，好像银河入眼，美得人神昏智迷，又心神动摇，“很美。”

祖烟云的婚纱则采用轻纱的质地，层层叠叠如云出岫，好像披戴了漫天云霭。

尽管祖烟云当时只是挑了那件剩下的婚纱，但入身才发现和她很搭，这种轻盈曼丽的气质是模特都不一定拥有的。

钟仪阙托着腮看着她出神，祖烟云素日爱穿黑衣，她从未见过她穿如此飘逸柔软的白色。

衣裙遮盖她身上的疤痕，化成云烟般清淡的一瞥，她的面容如画纸上镌刻而出的神女。

钟仪阙一直对“烟云”这个名字很有意见，觉了祖烟云看轻自己，很长时间都不叫了。

祖烟云当时闻言笑笑，她从后面拥着正在花钱算名字五星的钟仪阙，把下巴放在她肩颈上：“那你再给我取个名字吧。”她蹭蹭钟仪阙柔软的脸颊，“有时候还很羡慕苍灵和昭节，它们是你亲自取的名字，我只是挑的。”

“你之前不是相当我的第三个春天么？”钟仪阙随手摸了摸它的下巴，“花月？”

“嗯……”祖烟云问，“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就去改。”

“感觉和你不太搭……”钟仪阙皱了皱眉。

“别看了。”祖烟云抽走pad，把她压在床上，“回头再想，姐姐。”

此后钟仪阙常常思量，但无论什么名字都好像和她本人有些距离。

如今她才意识到，“烟云”是她送给祖英的祝愿，愿她不因过去的生活而沮丧，祖烟云也努力活成了这样烟云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