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后多了个道侣(91)
一团橘色的火团安静地悬浮在李持盈的身侧,片刻后色泽逐渐转成深红色。
火焰中抽出了一条红色的细线,正一点点地向着鸿蒙令中渗透。
“要不要把那朵分火还给你呀?”湛明真趴在了桌上,直勾勾地望着李持盈。三昧神火在剥离了一小团之后,就不再完整。它的能力自然会打个折扣。
李持盈头也不抬道:“不用,你留着。”
湛明真本就没想还给她,问了一句后便不再吭声。她捧着瓜子凝望李持盈,仿佛要填补那缺失的百年空缺。
这个“时间不短”一直到了次日晌午。
起初湛明真还趴在桌子上,时间一长她便耐不住了,瘦削的身躯在床上蜷缩着,阖着眼跌入了暗黑的梦境中。
是“长河之战”中的某一日。
那时候的她如李持盈一般,毫无保留地信任着郁流丹,因而在郁流丹笑吟吟地点破她的身份时,她也没有否认。“横门之事”发生后她又惊又怒,若只是妖族与人族个人甚至是家族之间的恩怨,她都不会插手。可是很明显,当横门的修士违背多年的定约越过了春风不度屠戮了一个村子,以极为残忍的手段消灭无辜的妖族之后,这件事情就不能善了了。身为妖族之主,她无论如何都要替妖族出这口气。一开始她只想解决横门越界的“修士”,可真到了那日,妖族失控直接血屠整个宗门。从这个时候开始,她意识到了一些妖族同样“不安分”。在镇压了妖国“不安分”的妖族后,她通过了郁流丹准备与玄门修士谈和,可谁知道那是一个陷阱!
郁流丹死了。
可她在见到了骤然出现的李持盈之后,面对着那如骤风暴雨般的剑意,同样
是心如死灰。
湛明真睁开眼的时候额上满是冷汗,她的面色煞白如纸,身上死气蔓延。破碎的经脉带来的痛楚是撕心裂肺的,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拉扯着神魂的痛意。李持盈正坐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输送着灵力。灵力缓解了痛楚,可带来了一股如潮水般上涌的渴望。湛明真抬头,潮湿的发丝紧贴着面颊,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碎感。
“到底怎么回事?”李持盈心慌意乱,她的眼皮子跳动着,很少有这样的不安。
“李持盈。”湛明真的声音虚软无力,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李持盈,意识仍旧有些混沌,她朝着李持盈怀里钻,惨白着脸喊着李持盈的名字,“我后背疼。”她的眼圈发红,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泫然欲泣。没有往日的骄纵和狡黠,也没有初见时的颓靡,只是可怜巴巴,令人心疼。
李持盈的手抚上了湛明真的后背。
湛明真还在那婉转低泣,时不时伸手拉扯着身上的衣裳。
李持盈被她的动作一惊,压制住了她的双手。她眉头微微蹙起,双唇紧抿。许久之后,她才做了某个决定,一脸为难地一层层脱下了湛明真的衣裳。莹白细腻的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当初五色神光留下的烧灼伤痕丁点不剩,至于那道埋藏在体内的剑气同样被她引出。
疼?到底是哪里疼?
李持盈思索着,手指轻轻地搭在了蝴蝶骨上,又缓缓地滑到了正中,顺着脊骨一点点往下抚。湛明真没在喊疼了,只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低哼。
“鸿蒙令中留存的痕迹不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些药方都是郁流丹自另一个人手中得来的。”李持盈缓缓地开口,她拉过了衣裳盖在了湛明真裸/露的后背上。
湛明真“唔”了一声,懒洋洋趴在李持盈身上,问道:“什么人?”
“不知道。”李持盈想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过看四周的景致,好似是在三生城中。”
湛明真:“这样啊,那等药王谷的事情了结,就去一趟呗。说来药王谷也是在跟三生城做交易吧?”
李持盈点头:“嗯。”她低头只能看到漆黑的长发、绯色的衣裳以及一小团白细腻的莹白。这样的画面让她的心旌摇荡片刻。长舒了一口气,她又问
,“梦到什么了?”
湛明真翻了个身,她的眼神清明,红唇翕动着,笑着吐出了一句话:“梦见你杀我。”
盖在身上的衣裳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黑发、红衣、雪肤交相辉映,更添几分旖旎风流。李持盈微微一怔,她说不出“我不会”,只能追问:“为什么?”
“可能因为你最近老是气我?所以我在梦中将你想得非常坏?”湛明真眨着眼,纯净的眸中流转着一股天真快意。
李持盈更倾向于湛明真说的话是真的。
毕竟她曾经从湛明真的身上引出了自己的剑意。
她并不好杀,也不像大师姐那样喜欢靠着比斗磨砺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