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士与众+番外(196)
而她只是看着那抹明媚颜色,连剑也忘了捡回来。
的确输了。
且输得淋漓尽致。
好奇的询问声打破回忆。
“那师父后来是如何与沈前辈分开的?”
握紧的手松开了。
晦暗汹涌的情绪在女子低垂的眸中明灭起伏,
“……后来,来了一个人。”
话语声忽然停滞,再没有下文。
长久沉默后,她再度开口,却转了话锋,只淡淡道:“我是被岑家逐出家门后受人追杀意外为她所救,她收留了我半载之久,我身子将养得七七八八了,也无谓再多做停留,便就离开了。”
察觉到师父不欲再谈论此事,林箊虽对她方才的未尽之言感到好奇,却也依顺地闭了口,并未继续追问下去。
岑朝夕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今日便先如此,明日你再将你的剑法练与我看。”
“是。”
林箊跟在她身后,二人踩着逐渐暗淡的天光一并回了茅屋中。
用过饭后,楚月灵看着天色似是要下雨,外出将晾晒了几日的雉鸡与野兔收了下来,甫一回到堂前,便见到林箊正蹲在地上一本正经地训狼。
“皎皎,你是一只狼,并非是狗,总该拿出几分气势来才是。别整日除了吃就是睡,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若往后长了一身膘,胖得跑不动该如何是好?可莫要叫你林子里那群族人瞧见,否则它们定要嘲笑你。”
幼狼蓝盈盈的瞳眸已经透出了些许淡淡的金色,站立视人时便流露出几分威猛骄狂的气势。似是听出了眼前女子口中说的并不是好话,它皱起鼻子,露出换了一半的利齿,“嗷呜嗷呜”地冲她一阵低吼,很是凶狠凛然的模样。
林箊却了无惧色,驾轻就熟地伸出手去抚在它脖颈后挠了挠,霎时间,原本气势汹汹的幼狼便神色松懈下来,尾巴一甩,身子软趴趴地倒在地上,眯着眼睛开始享受身前人的抚摸。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皎皎已不似先前那般一见到林箊便剑拔弩张,不让她靠近半步,虽多数时候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气势,但只要林箊将它抚摸得妥帖舒服了,它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任她为所欲为了。
见这一狼一人似乎找到了别样的相处之道,楚月灵莞尔一笑,坐在一旁一面翻看着屋主留下的其余书籍,一面听着身旁的人与狼逗弄嬉笑。
瞧着这狼方才还张牙舞爪,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被轻挠安抚几下就变得乖巧安静起来,林箊颇觉有趣地挠着它的下巴,脑海里却不经意晃过了一个身影。
想着那个人,她不禁笑起来,随口道:“皎皎这盛气凌人的样子,倒与明月有几分相似。”
翻阅书籍的手微微一顿,楚月灵轻轻看她一眼,便将手中书本合上了,径直往卧房内走去。
听到擦身而过的脚步声,林箊有些惊讶:“今日这么早便睡了吗?”
她站起身来,要随之进去,却听门内传来一声清冷的呼唤。
“皎皎。”
原本躺在地上的狼当即站了起来,猛然吼了一声,将正欲进入卧房的女子惊得退了两步。
幼狼不再理会她,转身甩着尾巴进了房内,而后房门应声关上。
林箊站在门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茫然若迷地思忖了一阵却无果后,慢吞吞地退到了竹榻旁。
“师父。”
将方才一切尽收眼底的黛衣女子抬了抬眼皮,凉凉地看着她:“正好,也别睡了,出去练功罢。”
话音方落,便听窗外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雨势渐大,不一会儿就将夜色打得迷蒙不清,阵阵狂风吹得门窗哐啷作响。
林箊:……
“下雨了。”她干巴巴地道。
岑朝夕嗤一声:“下雨便不能练功么?”
“……可以。”
林箊欲哭无泪地垂下头,转身走到门边便要推门出去,却见原本已经合上的卧房门突然又被打开,幼小的山狼站在门内冲她懒洋洋地嗥了一声。
林箊停下脚步回过头,“师父?”
岑朝夕闭上了眼,不冷不热道:“既开了门,还不快去睡。”
女子笑着应下,当即便要进入房内,到了门边却又想到什么似的一顿身子。
“多谢师父。”
而后才笑盈盈地进入了卧房中。
岑朝夕微微睁开眼,瞥了一眼关上的房门,神情和缓几分,她屈指对着灯火凌空一弹,原本摇曳的油灯顿时熄灭。
昏天暗地的骤雨将月色尽都掩住,屋内一片阴晦,只有寥落的光影笼罩在她身周,却隐约多了一抹寂寥之色。
翌日晨。
林箊被窗外投入的晨光晃醒,她皱着眉睁开眼瞧了一眼,发现本该紧闭的窗户不知是否被昨夜的大风给吹了开,窗外的阳光无遮无拦地打在她脸上,十分刺目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