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小院的大门，小小的院子里角落里几株青竹。因为魔界的气候不适宜，还刻意在周围刻了净化魔气的法阵，照顾得很好。朦朦胧胧里，姜亦雪似乎看到那个小小的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姑娘，鬓边的蝴蝶珠花颤啊颤，拎着足足有她一半高的水桶在给院子里的青竹浇水。

每日晨起，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教宋溪修炼，然后去万雪峰拜见雪千城，顺顺利利地完成宗门任务。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总有雪千城愿意出面护着她。

那时的岁月静好，没想到……到了现在竟然成了奢望。

姜亦雪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宋溪见到那双清浅的眸子缓缓暗了下去，忍不住心上一疼，上前握住了姜亦雪的手：“师姐还记得前几日我单独和秦焕川聊过吗？”

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个，姜亦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九层神塔的事情吗？”

九层神塔不日即将开启，虽说在魔界建造了宫殿，但是居住的时间很短，她们马上就要启程去九层神塔。

“是也不是……”宋溪缓缓说道，“秦焕川是魔界至尊，他知道的关于邪神的信息比我们都要多。根据魔界的记载，远古时期邪神撕裂空间而来，和神族发生大战。而最开始出现的邪神只有一个，最强大的也只有那一个。”

姜亦雪缓缓蹙眉：“邪神是从同一个生命体上分裂而来的，这个我之前也知道。”

“可是我们之前不知道的是，分裂出来的邪神只能算作是一抹分魂，它拥有的力量如果无法得到补充，迅速就会消亡殆尽。所以邪神胜在无穷匮的分裂数量，本体的实力并不一定比相等修为的修士强。所以它在无法确定自己能够成功逃脱之前，一定会竭尽全力珍惜自己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姜亦雪心里有种夸张的设想，但是有缥缈得有些抓不住。

“师伯的实力无限接近于神级，伤师伯容易，但是那邪神要想杀师伯，可要费不少力气。而且从这尊邪神居然贪图唐洛枳身上那一抹邪神之力，大概就能看得出，他对于力量的珍惜和渴望。”宋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魂灯灭或许是因为封印之地是独立的一处空间，就连魂灯都难以再和本人之间产生联系。”

姜亦雪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所以，师尊还活着？”

“只能说很有可能。”宋溪点了点头，“前段时间你不是从凌华剑里感受到了师伯的灵力吗？但凡身死，灵气上的认主痕迹也会完全消失，就算有集聚残存的灵力，也不该会有这种护主的灵性，更何况护的还不是主。”

宋溪之前在听姜亦雪说在明志城斩杀尸傀的时候，感受到了雪千城的灵力气息，那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猜想。但是因为还有很多疑惑搞不清楚，想不明白为什么雪千城身陷封印之地还能存活，所以宋溪一直没说。

魔界虽然打打杀杀，但是处于魔渊深处的魔宫很少受到战火波及。因此内部的东西保留完好，包括万年前的记载都还清清晰晰地罗列着。在等待幽冥宫建好的这几日，宋溪就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找邪神的信息，这才像明白了前因后果。

其实很简单，就是那邪神现在虽然依旧算得上神级，但是在长久的封印之中，力量已经极其衰微。他想要完全灭杀雪千城，他也要付出一定的额代价，这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力量继续衰微下去，他就彻底没有能力逃出来了。

姜亦雪没说话，直到宋溪的指尖轻轻从她的脸颊上擦拭而过，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给我抱抱好不好？”宋溪虽然是在问，但是却已经主动把人揽在了怀里，轻柔的力道落在姜亦雪的脊背上，宋溪轻声继续说道，“要是知道你哭得这么凶，我就不该现在告诉你。”

“我是开心的。”姜亦雪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一直以为是我害了师尊。”

姜亦雪心里一直过不去，在她没有穿越过来的剧情里，雪千城始终都是正道的权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让人仰望的实力，并且在任何一条线里都没有雪千城身死的结局。

这就容不得姜亦雪不去怀疑，这一切是因为她的到来，蝴蝶效应影响了整个剧情线，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宋溪轻轻转头在姜亦雪的耳朵上轻轻亲了亲：“师姐很好，不怪师姐的。等到我们解决了无尽神域，拿到神器，我们就能想办法救师伯回来。”

“可无尽神域的实力太强了。”姜亦雪的理智一下就回来了，“若只是闯一闯九层神塔，还不算是很危险，只要在神道子他们发现之前离开就好。但是神道子对于神器一定格外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