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蕴有些恼羞成怒：“不管这件事有没有成功，至少在这些人的眼里我有‘不行’的可能，这就够了！”

她坚信，她打的预防针绝不是毫无用处的。

霍姒止住笑意，轻叹一声，双手放在萧灵蕴脸颊上，“我们不一定要用这种方法达到目的啊，再说了现在就很好，不用做出什么改变。”

萧灵蕴的脸被霍姒挤得有些变形，好在她颜值抗打，就这样还能看出几分可爱来，一脸懊恼，闷闷道：“可我要不做什么，你都成了霸占君主的宠妃了，你现在的名声还不如那时候我母后呢。”

事实上霍姒在外面的名声比她说的还要糟糕，不敢议论天子，倒是敢批判霍姒，在那些读书人的嘴里，霍姒已经是魅惑君王的妖妃，再这样下去，朝纲混乱，国本不稳。

萧灵蕴母后那时至少是皇后，为人温柔贤惠，雍容大气，倒是先帝穿上龙袍高坐龙椅也不像皇帝，反倒像哪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于是那些脏水根本没有泼到她母后身上，她父皇自己一个人帮她母后挡住了所有的刀光剑影，也给了萧灵蕴一个绝对优渥的生长环境。

所以她父皇在萧灵蕴心里是个很好很成功的丈夫和父亲，萧灵蕴也想像她父皇一样守住自己心爱的人，她们只是相爱，又不是伤天害理，凭什么要霍姒担下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霍家是大燕的英雄，而萧灵蕴只想做霍姒的英雄。

霍姒静默片刻，有些无言以对，霍家是将门，教给霍家子弟的都是忠君爱国，死战不降，却没有教霍姒面对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宫外的流言已经离谱到她看到都想笑，什么姝贵妃魅惑君王，狠辣恶毒，想要生出龙子挟天子以令诸侯，霍家早就不是那个当初的霍家了，陛下给霍家太多的恩宠，以至于霍家得寸进尺，觊觎天子宝座，想要欺君罔上、改朝换代。

萧灵蕴散出自己“不行”的流言，其实也是想以毒攻毒，让大众的视野从霍姒身上离开，反正上京的新鲜事那么多，民众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热度下去了，也没有人会追着一件事不放。

霍姒仍是捧着萧灵蕴的脸，目光柔和，言笑晏晏：“阿蕴你总说我不能做到眼里只有你，可现在是你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身上，我都没有给过他们一个眼神，我不在乎，所以他们利刃般的语言就伤害不到我，他们还洋洋得意自以为找到了伤害我的最佳武器，看他们如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惹人发笑不好吗？”

萧灵蕴并不同意她的说法，反驳道：“你我不过凡人之躯，恶语伤人，为何不介怀？我们又不是圣人，干嘛做以德报怨的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对！”

不等霍姒说话，她又继续说道：“就算再完美的人他们也能条挑出错，我父皇只是想和我母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就捅了马蜂窝，世家在背后联合起来给我父皇施压，那时朝廷的政策根本下达不了地方，可见其心险恶和贪婪，我们不能再一次向世家大族低头！”

一般的平民和书生会议论镇国公府出身的姝贵妃吗？说霍姒是妖妃，那她萧灵蕴是什么？大昏君吗？

若说背后没有人捣鬼，萧灵蕴能把996当球踢！

先帝妥协了，于是有了三、四、五、六、七、八几位庶出皇子，现在已是亲王，就算他们没有登上大宝，可亲王之位也能给母族和妻族带来无尽的好处，况且现在萧灵蕴后宫里一个龙子都没有，龙子一旦出生，他的外家就可以扶持他，萧灵蕴屁股底下的位子也不是不能想一想。

所以这趟浑水里可能有前朝余孽，更可能有这些想要从龙之功的世家大族。

这更像一种阳谋，或者说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也是世家大族的游戏规则，因为不管朝代更迭，皇位上坐着的人是谁，他们都是这样做的，把控了大燕绝大部分的财富，还要掌握绝对的权力，以保护他们的财富和地位。

就算是皇帝也得遵守他们的游戏规则，要不然前朝怎么没得那么快呢？可惜这些前朝余孽苟延残喘到认贼作父，要和世家联手，一心认为萧家皇帝才是自己的敌人，难道不是另外意义上的欺软怕硬？

有时候萧灵蕴真想大军开拔，直接围剿这些乱臣贼子，好在仅剩不多的理智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可现在这群人逼迫了她父皇母后不够，还要试图掌控她和阿姒，这让萧灵蕴心底极度暴躁。

作为最了解萧灵蕴的枕边人，霍姒把手搭在萧灵蕴太阳穴上轻轻揉着，“欲速则不达，咱们那么年轻，我的陛下还是小孩子呢，总有时间把这些人都熬死的对不对？不着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