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走前任白月光(125)
好在沧浪别庄之后,她都没再碰到她,尽管如此,她还是惴惴不安,生怕时弥突然蹦出来,朝她胳膊或者脑袋来两枪。
今天碰到她,下意识转身就走,可想到这次的试镜,这次的角色,有可能让自己再斩获一个影后奖,硬生生抗住恐惧忍住了。
好在对方没看见她似的,连眼神交汇都没有,仿佛像个陌生人一样。
她轻轻松了口气,心里忍不住酸涩,突然觉得以前她把自己打进医院的事也算不上什么了。
程云整理好情绪,走出后台,就听到编剧在问:“后面的试镜,你不看了?”
她目光一凝,两人并肩而立的画面,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沧浪别庄那晚,或许是她这辈子最靠近林晚清的一次,上天给了她那么好的机会,她却没有那个勇气、那个胆量。
还有她。
程云目光停留在时弥身上,脑海里忍不住滋生一个念头:那十年,她真的爱过她吗?
按捺住心里的想法,她走到台上开始试镜,还没开始,工作人员频频打量着她,窃窃私语的。
她预感不好,导演姜余突然说:“程云,你这次的试镜恐怕得暂停一下了。”
程云面色僵硬,扯出一个笑:“怎么了?”
姜余跟编剧对视一眼,才说:“你自己看吧。”
程云脸上笑着,提起沉重得脚步走过去,那滩渗入地面已经凝固殷红的血迹,重重的马赛克掩盖不了铁锈般的味道,仿佛溢出屏幕之外。
她脸色发白,腿脚发软,硬生生撑着桌子才没有跌倒。
宋薇死了。
一个月前,父亲的公司被人举报偷税漏税,查封了所有资产,一夜之间破产了。
债主骚扰、恐吓、威胁,甚至强迫宋薇卖身还债。
她衣衫凌乱跑了出来,给程云打电话求助,电话被拒。
跑到天台,从楼顶一跃而下。
死之前,她发布了一条博文,阐述她与程云的恋情,以及程云跟姜呦分手背后的隐情。
还有一条短信。
像迟来的,程云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颤抖着点开。
——程云,我死也要拉你下地狱。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在娱乐圈辛辛苦苦摸爬滚打走到影后这个位置,一切化为泡影。
程云撑着桌子的指骨发白,她怔怔抬起头。
一把刀切成泾渭分明的两边,她们两人牵着手走进门外灿烂、温暖的光团,而她这边,是冷的,黑暗的,不见光的深渊。
她一路往下坠。
……
……
深秋的太阳很暖,秋风卷起地面金黄落叶,吹到她们脚下。
林晚清踩上去,发出咔擦一声清脆,她想脱下轻薄的风衣,被时弥制止了:“风大,很凉,容易感冒。”
“不要啦,好热。”
时弥见她里面穿着件米白色长袖打底衫,也就不再劝了。
林晚清脱下外套,自然而然地递给她。
时弥接过她的风衣,拉起两个袖子稍微整理,挂在臂弯,又拉住她:“口罩没戴好,歪了。”
“噢。”
她站着不动,乖乖等着时弥动手。
时弥捏起口罩的边角,干净莹白的指甲像印章,轻轻盖到林晚清如同火漆融化后的软绵绵的脸蛋,留下一个半月牙的痕迹。
“好了。”
《拾壹》是徐倩开的第一家艺术室,坐落阳江市中心,闹中取静,沿着巷子一路青石板走过去。
虽然入秋了,巷子一旁的绿植不见萧瑟,笔直□□的花杆随风摇曳。
时弥牵着林晚清推开《拾壹》艺术室的门,风铃发出清脆声响。
艺术室的光线昏黄,像步入油画,步入十八九世纪欧洲,落地摆钟轻轻左右晃动,艺术画随处摆放。
徐倩懒洋洋半躺在法式桦木长靠背扶手椅,手里翻着一本书看。
她听到动静,头也不抬:“请自便。”
“要个画框。”
“送你吧——”
徐倩猛地抬起头,里还埋怨林晚清谈恋爱没有跟她说,语气略带一丢丢不快:“哟怎么是你们两个??”
晚清不喜欢艺术,怎么今天跑过来要个画框?
徐倩好奇问:“你们要画框干什么?也想玩玩艺术么?”
林晚清抿了下嘴角:“那天她送我的花晒成干花了。”
得,她就不该问,一束花还要裱起来是吧!
徐倩牙酸:“装裱的相框在那边,挑个稍微深一点的,不容易压坏,胶水和双面胶应该在那边,你们找找。”
林晚清挑了个原木色相框,用纸袋子装起来。
临走前,时弥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面前的收银台,用木偶轻轻压住。
还没走出巷子,就闻到一股烤地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