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想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他奋力挣扎着，但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只能任由周围的白光将他一点点吞噬。

视野再次恢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低矮简陋的草棚。眼前光影晃动，在周围的一片嘈杂声里，有人粗暴地将他拎起，像对待牲口那样，掰开他的嘴巴看牙齿，“这个多少钱？”

旁边一道女声回答：“5000特洛克，不讲价。”

陌生的货币单位让萧文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人问的是他的价格。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到了这样一个鬼地方，但也顾不上许多，愤怒地大喊，“放开我！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满场安静了三秒，然后笑声逐渐连成一片。

有人凑到他耳边，声音饱含恶意，“男人，也想受法律保护？”

***

谢芷恬眼看着萧文消失在她的眼前，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系统提示弹出：

【恭喜您成功将男主萧文的积分清零。】

【萧文已经被送往女尊世界，接下来请自由地享受您的人生。】

【您的任务评级为：SSS。】

【获得奖励等级：SSS。】

【请宿主联系您的关联系统1551领取奖励。】

看到最后一行字，谢芷恬的嘴角抽了抽，她认命地取出原著，在扉页上划出了“1551”几个数字，然后又将书丢回空间。

谁知道这个不靠谱的系统什么时候会出现，她没报任何希望。不过左右现在她什么也不缺，影响倒是不大。

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谢芷恬抬眼，望向楼梯的方向。

洛央，应该等着急了吧。

她不想让她等太久。

卧室里，洛央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谢芷恬言之凿凿地说喜欢她，她一激动，就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但现在稍微冷静之后，她又开始懊恼了。

谢芷恬说的喜欢，该不会是朋友之间的维护吧？因为萧文说没有男人喜欢她，才这样说给她解围。万一谢芷恬根本没有什么暧昧的意思，那她可真就不知道如何继续面对了。

可是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可是大小姐一向温和体贴，对其他人似乎也不差。

想到这里，洛央突然觉得有点难过，她轻轻抿了抿唇，澄澈的眼中漫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渐渐变得不满足。不满足于仅仅留在谢芷恬身边，不满足于好朋友之间的分寸和距离。

她想要拥抱她，亲吻她，成为她心里最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偏爱。

贪念就像是掩藏在土壤之下的根系，在看不见的地方疯狂蔓延生长，直至包裹住她的整颗心脏。

她如同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煎熬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是新生还是消亡。

“等着急了么？”

耳边响起熟悉的温和嗓音，随即身侧的沙发晃动了一下，那人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洛央回过神，轻轻应了声，“还好。”

谢芷恬望着她。今天的洛央看起来似乎格外脆弱，平日里清透的眼眸湿漉漉的，脸上的神情有几分无措，就像犯了错误的天真孩童。

心脏蓦地抽紧，酸酸涩涩的感觉涌上来，在胸腔中翻涌不停。

谢芷恬曾经看过一段话，大意是说，如果你愿意陪一个人开心，那就是喜欢，但如果你愿意陪一个人不开心，那就是爱了。

当时谢芷恬还小，并不明白这二者的区别，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才慢慢品出其中的不同。

爱与喜欢的区别，在于怜惜。

让她开心的人有很多，但让她心疼的人，只有洛央一个。

就像现在，看着洛央泛红的眼尾，她就会想要满足她的所有需求，把最好的一切呈现到她面前，只为让她重新露出笑容。

谢芷恬垂下长睫，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那只手单薄冰凉，宛如一块温润的冷玉，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谢芷恬将另一只手也覆上，帮她暖着，温声询问，“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洛央抬眸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抱住了眼前的人。她的动作缓慢但是坚定，指尖如同羽毛般划过脊背，最后落在腰侧，慢慢收紧。

她把下颌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恬恬，你知道吗，在遇见你之前，我过得一点也不开心。”

温热的吐息扑在耳廓，因为距离太近，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耳朵，像是坠入水中的石子，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我总是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在我生命里经过的那些人，缘分脆弱得像露水，很快就会蒸发得干干净净。所以有时候我会想，或许是因为我不够好，本就不配拥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