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迦苦笑着转过身，看向大树，“我曾经听说过，常鑫公主年幼的时候，曾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是你救了她。我还听说你还在昭阳公主面前，帮助过她。之前，你从漠泽回来，有个女人当街拦马送了你一个荷包，你不但收了那荷包，还日日带在身上，那个送荷包的女人也是常鑫公主吧。”

是啊，若不是沈凌琛自己喜欢的，她又怎么会收别人的荷包，比如自己，她甚至没有抬眸与她对视过。

“将军，你们是两情相悦吗？”

沈凌琛没法回答娜迦这个问题，不是因为她自己不知道答案，而是为了宋潋月着想。她知道宋潋月最近每日都会去暖阳殿陪伴景昌帝，她也大概想到了她要做什么。某些事情上沈凌琛没办法给与她帮助，只能默默的支持她，并为她保驾护航。

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娜迦以为她是顾虑自己，毕竟她们身份有别，她不信任自己也是正常的。

只是心中的悲凉如何都压制不下去。

娜迦无力地笑了笑，说道：“将军，不必忌惮我。记得吗？我曾和你说过，于将军，本宫不是敌人。”

这句话让沈凌琛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她当然记得这句话，那日她去慈宁宫看望沈氏，正好遇到了陪着沈氏的西贵妃。二人一同出了慈宁宫，当时这位西贵妃就说了这么一句。

当初听到这句话，沈凌琛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今日不知为何突然有所感触。她察觉到了什么，察觉到这位西贵妃的真正的心意。

“将军，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娜迦一直没有看向沈凌琛，她怕自己对着她，有些话就说不出来了，“其实，我是为了你才来南国的。我心悦于你，才会来南国见你。让你带我出游，是想与你多接触，想让你看见我。”

当娜迦说出这番话，沈凌琛心中还是惊讶的。她不否认对方话里的真实性，这番话若是被旁人听到该是杀头的大罪，眼前的少女语气真挚，饱含爱意，让她无法怀疑。

爱，是藏不住的。

就像她与宋潋月的开始，她从不怀疑宋潋月对她的爱，因为她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说到这里，娜迦本就脆弱的情感，突然压制不住。那些一直被她憋在心里的话与爱意此刻化作眼泪，顷刻而出。

“我明明是带着期待来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不想做这个西贵妃的。现在想想，我宁愿做安连国公主。”

娜迦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将军，我今日这番话，并非想让你为难。我只是不甘心将这些感情藏在心里，我想要听你的真心话。”

“多谢娘娘厚爱，臣不敢当。”

一句话，沈凌琛拒绝了娜迦所有的爱意。

许是那些埋藏的话都说了出来，娜迦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再听到她拒绝，也没那么难受了。

“是我该谢谢你才是。我还想告诉将军，我是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你心悦之人。”不仅不会害，她还愿意帮助沈凌琛，帮她握住更多的权力。

“多谢娘娘。”

“将军，你能抱我一次吗？”娜迦擦了擦眼泪满怀期待地看向沈凌琛。

沈凌琛站在那里，虽然低着头，但身姿挺拔，就像为她们乘凉的这棵大树一样。

“臣不能。”

娜迦她没想到沈凌琛如此的绝情，居然连一个拥抱都不愿意给她。

她用自嘲地口吻问道：“是因为常鑫公主吗？”

“不，是为了娘娘。”

闻言，娜迦愣了一下，随即破涕而笑，“沈将军，你果然是个温柔的人。”

念及过往，这一刻娜迦有了新的感悟。有些事情，看是迫不得已，其实是作茧自缚。如果当初她没有包藏私心，没有对沈凌琛起了不该起的心，那她不会来南国，更加不会被宋瑾安陷害至此。

“将军，本宫有句话想请将军转告常鑫公主。”想通了一些事情，娜迦觉得该是放开自己的时候。再和沈凌琛说起话，她换了自称，主动断了那些念想。

“娘娘请说。”

“请将军告诉公主，娜迦对她没有敌意。”对于宋潋月，她一直都没有敌意，只是不喜这个人而已，但现在，她有了新的想法，“相反的，娜迦想与她成为朋友。还有就是，让公主万事小心昭阳公主。”

沈凌琛低着头，应了一句：“是，臣定当将话带到。”

“多谢将军。”

看着沈凌琛，娜迦想起刚才厢房内，老和尚对她说的那句话：“人生只有回不去，没有过不去，所有的过不去，只不过是凡人画地为牢而已。”

擦了擦眼泪，娜迦冲沈凌琛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善意也带着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