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面(549)

作者:莫然漂

郝岸郑重地点头认可,表示和他想的一点也不差,“所以你们的计划是,深入她的梦中解决问题?”

“不,是先到她的记忆中去,这姑娘用词用语太过委婉,对记忆的描述存在夸小,我们得先去她记忆里确认一下,看是什么样的记忆,成了滋养噩梦的温床。”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2章

来珺和白木青并排行走在单元楼间,白木青还挂念着她的风寒,问她晕不晕需不需要喝点水休息下。

面对如此嘘寒问暖来珺表情都没赏一个,目视前方只管着赶路“省点唾沫吧,哪儿来那么娇嫩了?”

白木青可不管那么多就当她是朵娇花,挂在枝头怕雨淋放入囊中怕干枯,得随时要人监护着。

她们根据林非鸳给的地址,一路上到单元楼的4楼,可是这还没爬上最后一截楼梯,却见门忽然打开从里面冲出一个女人,抓着个女孩,女孩不愿意跟出来女人就连拖带拽,一路把她往楼上拉。

因为暴力的拉扯女孩的头发都已凌乱和女人的蛮力比起来她的力气可以忽略不计但她仍旧竭力往后挣扎想朝楼下逃去。

见了如此一幕来珺和白木青条件反射就想上前阻止,但也是条件反射,她俩又在中途停住,没再动作,而且无声地跟上去,一路到了顶楼。

她们知道,上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十一岁的林非鸳,一个是她的二姨丁枝。原本在林非鸳口中幸福和谐的姨甥俩,却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相比于楼道间的逼仄,顶楼宽敞了不少,水泥的地面、铁锈的栏杆。这片阔地,给了女人发挥的空间,她蛮力暴涨,攥住女孩的胳膊,将她推搡到栏杆边,还没等她喘口气,就将她甩在了围栏上.

丁枝双手如同一把铁钳,箍住林非鸳的脸,禁锢了她再动弹。而她本人如同陷入了疯魔,一声又一声地逼问:“你就这么冷漠吗?你真的就没有一点难过吗?”

栏杆不高,女孩也不高,她半个头超过了栏杆边,悬在空中。二姨没有掐她的脖子,但她却只是呆呆地站着口,没有说话。

“你不应该出生,她也不应该离开。你心里不会不安吗?你真的没有一点愧疚吗?为什么她拼了命换来的,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玩意!”

来珺侧身站在门后,期待着林非鸳会挣扎,但是她面朝蓝天背向深渊,脸上有惊恐,但更多是一层坚硬的淡漠,将惊恐都压得可有可无。

来珺想看得再清楚一些,本想走上天台,但楼下倏地冲出两个人,是林非鸳的舅舅和舅妈,手里的菜篮还没放,就跑上来救人,好像对于天台这个场景,已经非常熟悉,条件反射就奔了上来。

“丁枝,你没事吧!今天这么个日子,这是做什么?”

丁成志将丁枝扒拉了开,但是还没拖多远,就迎来了第二轮咆哮:“就是要今天这个日子!今天是你妈的祭日,让你去坟上祭奠,你非要去上学考试,合着你妈的命,还没有你的一个考试重要?你说说,这么多年了,你有为你妈掉一滴眼泪吗?你怎么就这么冷血,你怎么可以活得这么理所当然!”

见她蛮力可怕,舅妈也赶来帮忙,以二对一,才勉强拉住她,丁枝被阻挡在半路上,对着林非鸳喊话。林非鸳靠在栏杆边,发丝依旧凌乱,她也不捋一捋,不动作,不回话,神色木讷,好像真如姨妈所说,她的心和肠已经铁实了,不能再用。

白木青靠在来珺身后,在咆哮的间隙中,低声喃喃了句:“这孩子有跟你提过这茬吗?”

“提过,但是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她用词非常含蓄,说亲戚有时候看到她时,心情不太好,话语会比较苛刻。”

“比较苛刻?是拉着她往楼下推的那种苛刻吗?”

她们俩的商量,很快淹没在天台上的争执里,但是不知不觉中,天色瞬息一变,像是拉了脸——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如今云层厚重,狂风四起。乌云似乎一盘墨,被风给扬破吹散,蔓延到了整片穹顶,顿时黑暗四散,快要压迫而下,将世界吞噬。

在云与地的空间里,大风来势汹汹,吹得人的衣摆猎猎作响,不多时,空中就飞起了折断的树枝、掀翻的棚顶、晾晒的衣衫,塑料袋被吹得鼓起了肚皮,如同放飞了的热气灯笼,但是其中包裹的不是明媚的火光,而是肆意的寒凉。

一阵狂风吹过,刚刚还在拉扯挣拽的几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台空空荡荡,只剩林非鸳一个。风仿佛不是风,而是暴烈的橡皮,所到之处,将一切擦除——擦除了晴天,擦除了阳光,擦除了多余的人和事物。

来珺险些被迷了眼,抬手遮了半面,目光始终朝向天台的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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