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疼欲裂地走在放学路上，怨气太重，就连鬼遇到都要说声晦气。

倪莎拨动手机，白莹莹的光照在疲惫的脸颊上。

她一眼就看到了最显眼的直播画面，上面挂着顾氏娱乐的牌子，推荐位相当优越。

封面是个浅蓝色长发少女，只露出了半张侧脸，上面写着一行字，“声音治愈人心，不好听不要钱。”

“这啥呀？别又是个封面照骗。”倪莎的同学在旁边，够着脑袋看。

倪莎没有看直播的打算，人都已经快累死了，可鬼使神差地掏出耳机，点开直播间。

清澈的歌声流入脑海，九块九包邮的廉价耳机，听说了千元降噪耳机的效果，余音袅袅。

直播间弹幕不停，

“我去，那么神奇，我刚刚还在头疼，一听就没事了。”

“加一，我刚刚还在气姐姐抢了我家小甜甜的推荐位，我错了，我给您跪下。”

“姐姐再唱一首歌，聊聊天也行。”

“姐姐好美QAQ比那些网红脸好看多了。”

“我已经失眠困扰两个月了，本来想打发时间，没想到真能睡着……”

“感谢九月我想做野马赠送的两个深水鱼雷。”

倪莎回家要学到深夜，本来精神疲惫心跳快的就像快要猝死似的，一听这段无意义的哼唱瞬间比喝了十杯咖啡还要精神。

旁边的同学没听到声音，可一看到画面中少女的长相，不由惊叹。

“这，没开美颜吧？”同学啧啧称奇，“这年头居然有不开美颜都那么好看的人，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可不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不过如此。”她下意识感叹，把耳机声音调高。

……

虞槐靠在沙发上，一边编织鲛纱，一边哼歌，看着后台的进账数字，心满意足。

虞槐看了一眼弹幕内容，“问我在做什么？我在给顾总做衣服。”

虞槐赧颜，“今天就播到这里，明天再见。”

弹幕一水的舍不得。

作为学生党的倪莎从饭钱中省出了十块钱来打赏，她神清气爽，离关起手机，继续通宵学习。

就在虞槐下播的最后一分钟，忽然整个直播间内充斥着铺天盖地的礼物，特效几乎占满了整个平面。

“感谢 962800 赠送的两百个深水鱼雷。”

“感谢 962800 赠送的一百个深水鱼雷。”

“感谢 962800 赠送的三百个深水鱼雷。”

画面中的虞槐愣愣的看着屏幕，“谢，谢谢，不用刷了，破费了。”

虞槐点开这位观众的页面，是系统自带的头像，就连名字也是新注册的默认乱码。

关注列表里只有她一个人。

962800发出弹幕，“好，不送了，下播吧，辛苦了。”

显眼的金色弹幕飘过，无不彰显着土豪的气息。

虞槐关掉直播，看着后台收益满满的小钱钱，忍不住振奋人心，把直播间偶然闯入的土豪都给抛入脑后。

她浅笑着把钱取出来，“等过两天凑个整数，再给顾小姐。”

虞槐从轮椅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把手中的布料放进盒子里。

她已经可以走路了。

……

顾云月在办公室内看显示屏上的树状统计图，一只手戳着太阳穴，轻敲思考。

总助关切：“顾总，这个点您可以下班了。”

顾云月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怎么了？”

总助望着外头阴沉的天，“天气预报说有雷暴大雨。”

夏天的雨总是气势汹汹，铺天盖地，总助说话这一会儿功夫，外头已经开始狂风大作。

顾云月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总助点头，从办公室内退了出去。

悄悄走去旁边的休息室，往里面看了一眼。

虞小姐正在看剪裁书籍。

云雨CP太特么甜了。

苦逼上班全靠这对CP聊以慰藉。

总助不知道房间里的虞槐在她走后立刻也从房间里溜了出去，只剩下空空荡荡的轮椅在原地。

顾云月微微叹气，即使有厚重的落地玻璃阻隔外面的雷鸣声依旧能够清晰传递到耳朵里。

她的手机屏幕上是虞槐直播间的画面，现在人已经没了，她刚注册的ID还挂在氪金榜首上。

顾云月百无聊赖地靠在软椅上拨弄手机，一阵雷声响，她连看股价图的心情都没有。

漆黑的瞳孔随着雷鸣声轻微晃动，身体不自觉，因为害怕而颤动。

后脑开始阵痛，她忍着疼，想要把窗帘拉起，不去看外面的暴风雨。

她站在落地窗前，忽然见到四十三层楼的平台上有个人。

顾云月拉窗帘的手顿时一顿，“？”

四十三层平台上被暴雨冲刷，一个漂亮的蓝发少女赤脚踩在地面上，身上穿着沾水不湿的轻纱薄裙，雪白的玉足踩在粗糙的地面上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